山丹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摘要：由保冬妮与卢瑞娜共同创作的原创绘本《海洋馆·第一季》系列，以其震撼人心的童话故事与奇幻斑斓的图画设计，使阅读者感受到了生命的张力与自然的幻妙。本文通过对这一系列绘本的文学性、艺术性与故事性“三位一体”的探讨，为创作绘本的作家与接受绘本的读者提供了一个新的鉴赏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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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海洋馆·第一季》；文学性；艺术性；故事性
中图分类号：I28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4）08—0119—02
收稿日期：2014—03—01
作者简介：山丹（1989— ），女，吉林省吉林市人。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儿童文学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儿童文学。
保冬妮作为儿童文学作家，近年来一直致力于绘本的创作与推广工作。这套《海洋馆·第一季》是她与卢瑞娜共同完成的最新力作。这一系列绘本共有六册，分别是：《小寄居蟹的第一课》、《美人鱼大变身》、《小海龟的勇敢旅程》、《鲸鱼的歌》、《王企鹅的幸运星》和《白鲸小久》。从小就热爱大海的作者在这套倾心制作的绘本系列中，以充满梦幻色彩的海洋世界为图画背景，借用被人所熟知的海底动物为童话主人公，娓娓讲述了一个个充满爱与生命力的动人故事。同时，这套作品也体现了绘本创作与接受中文学性、艺术性与故事性“三位一体”的特性。
一、绘本的文学性
以海洋为题材的绘本多为科普类型，比如《神奇校车——海底探险》是以历险的形式，通过老师与孩子在海底遨游，介绍了海底世界的知识。相较而言，保冬妮的这套《海洋馆·第一季》绘本，是以海洋为故事背景，用童话的方式，传达对自然的热爱和对生命的礼赞，其更注重绘本的文学性。曾任国际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的杰弗里·加勒特先生曾说，可以打动不同时代读者的作品的艺术生命力与长久艺术价值才是评判的最重要标准。［1］儿童文学的这种永恒性的生命力正是源自于文学本身的哲思。科学的进步使人们认识到在地球中海洋占据的比例远远超出想象。而对于未知世界的猜想与探寻支配着人类的不断发展，“望洋兴叹”的我们也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保冬妮的这套绘本里，美丽的童话中蕴含着的不仅是充满童真的幻想与优美的语言，更是对于自然的探寻与生命的追问。《美人鱼大变身》中的主人公小海牛不断地羡慕他人、变成他人，最终才认识到自己才是最好的；《小海龟的勇敢旅程》以童话的唯美叙述，展现出来的却是来自生命力的坚定与奇迹，使读者震撼于自然生生不息的伟大；《王企鹅的幸运星》借助于抚养子女长大的企鹅夫妇的爱心与担当，重拾起人类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感激与敬仰……就如保冬妮所说，“这六个童话其实都是生命的写照，也是我们人类成长过程中要面对的生命节点”。［2］在探寻海洋的生命轨迹中，我们实际上也是在审视人类自身。对于阅读了这些童话故事的孩子来说，这种生命的力量与文学的力量，带给他们的心灵沉淀与科普知识性灌输所带来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但也应看到，这套绘本的部分童话创作在连贯性上也存在着一些不足。如《白鲸小久》中，与前面较为丰富和饱满的母子情谊的描绘相比，绘本的结局显得过于仓促，对于“小久如何来到了人类的海洋馆，又因何回到了海洋的怀抱”等具体情节的设定缺少相应的叙事智慧。
二、绘本的艺术性
这套绘本的绘者是青年插画家卢瑞娜，在创作过程中，作家将她心中的大海呈现给这位年轻的画者，她们在共同切磋与商榷中，还原了海洋的生命力与神秘感。阅读《海洋馆·第一季》绘本时，可以充分地感受到画者通过艺术的魅力向我们传递的自然之力。同时，也应关注图画的视觉效果，即色彩的艺术表达与角色的艺术塑造。首先，作为视觉艺术的绘本，“色彩，是一种丰富的语言”，每个绘本都有一个基本的色彩格调。如素有美国史上第一本“真正的绘本”之称的婉达·盖格的《100万只猫》，就是以黑白两色为主色，用最为简单的色彩传达丰富的含义。这套《海洋馆·第一季》绘本以蓝色传达感情，作为大海的颜色，这个底色贯穿着整套绘本。蓝色的运用是经过了画者深思熟虑的，从表现海底深不可测的深蓝，到象征主人公美好心情的天蓝；从阳光灿烂穿透了浅滩的湛蓝，到晚霞褪去铺洒在海面的墨蓝，不同的色彩实际上都富有寓意。如在《白鲸小久》中，为表现小久与妈妈幸福地生活在海洋之家里，海的颜色是明亮的蓝，而出现了北极熊的威胁时背景便转为深沉而压抑的蓝黑色；当小久得救来到了海洋馆时，图画又一次恢复了宁静而安详的湛蓝色。与色彩同样重要的是绘本角色的塑造。“绘本绝大部分是为孩子做的，就算有成人的读者，也是给心中还有童真的大人看的”。［3］站在儿童的视角下塑造人物，使故事中的形象可爱有趣是画者创作的基本要求。如莫里斯·桑达克的《野兽出没的地方》中的野兽形象给人带来的就是滑稽憨厚之感。在《海洋馆·第一季》系列绘本中，主人公都是海洋中的生物。画者在很好地保存了海洋生物所固有的形态的同时，通过对其神态的刻画使得角色有了人的灵性。小海牛慵懒可人的动作，白鲸和蔼慈祥的神色，大海龟坚定从容的眼神等，使角色的性格跃然纸上。
但是，相较于国际优秀的绘本而言，这套原创绘本依然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优秀的绘本不仅具有指涉性，更应具有示意性，如安东尼·布朗的绘本，常运用名人画作传递深意。在《小凯的家不一样了》中，借助图画中墙壁上的梵高画作《星夜》，暗示主人公对世界的好奇。显然，这套绘本的图画少有这样寓意深刻的设计，当然，这也是目前原创绘本需要注意的问题。
三、绘本的故事性
绘本是由文字与图画共同组成的有机体，其故事性也体现在二者的有机组合。正如方卫平在总结中国原创绘本时指出的：“图画书创作如何利用图画的特性来展开丰富有创意的叙事，或者说，如何发掘图画书讲故事的各种可能性，这是非常核心的问题。”［4］绘本《海洋馆·第一季》的文字故事性很强。如《美人鱼大变身》讲述了一只羡慕他人生活的小海牛，她借助于海神的不断帮助，体验着不同的生活，并最终找回了自己。正是小海牛不断地渴望、实现愿望、再失望、重新渴望的循环过程，推动着这个童话故事的发展，使得这部绘本的故事性增强。相较而言，绘本更应该注重的是图画的故事性。“用图说故事动作第一”，图画自身的动作性是可以让静止的绘本活起来的重要一环。在《小海龟的勇敢旅程》中，图画自身的故事性就非常突出。如在表达妈妈与孩子依依惜别的场景时，图画运用了上图中海龟的眼泪与下图中汪洋大海的衔接，蕴含着悲伤的泪水足以汇成江海之意。通过一个完整的全景图衬托出了这份离别的伤痛之情。在展现小海龟存活的艰辛时，画者通过生物身体比例的对比表现危机四伏，不论是身材高大的豹子还是躯体小巧的蚂蚁，都有可能成为扼杀小海龟的杀手。这场勇敢的旅程才刚开始，绘本中的文字只说“有多少小海龟掉队？谁也不知道”，而图画却淋漓尽致地为读者展现出了生与死搏杀的震撼力。即使只看图画也依然可以感受到生命从诞生到成长的过程中所面临的冲突与对立，感受到自然界中的生命张力。虽然，最终只有两只小海龟存活了下来，但海龟妹妹依然艰难地回到海滩产卵了。绘本的最后一页，是一幅没有字的跨页图，仿佛是历史的重现，但仔细观察又发觉，这是新生儿在奏起一曲新的生命礼赞。
倾心阅读这套《海洋馆·第一季》绘本，便可以感受到绘本的文学性带给人的深邃思考，领略到了绘本的艺术性呈现出的审美意蕴，领悟到了绘本的故事性所承载的想象空间。正如培利·诺曼德与梅维斯·莱莫在《阅读儿童文学的乐趣》中所说：“一本图画书至少包括三种故事：文字说的故事、图画书暗示的故事及二者结合后产生的故事。”［5］这“三种故事”体现的正是绘本文学性、艺术性与故事性“三位一体”的独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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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孙建江.和安徒生奖评委会主席面对面［EB/OL］.http：//www.china.com.cn/book/txt/2007-01/17/content_7670998.htm，2007-01-17/2013-11-10.
［2］保冬妮.小海龟的勇敢旅程［M］.大连：大连出版社，2013.
［3］郝广才.好绘本如何好［M］.南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3.
［4］方卫平.享受图画书——图画书的艺术与鉴赏［M］.济南：明天出版社，2012.
［5］（加）培利·诺德曼，梅维斯·莱莫著.刘风芯，吴宜洁译.阅读儿童文学的乐趣［M］.台北：天卫文化图书有限公司，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