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杰
（河南大学外语学院，河南开封475000）
摘要：《肖申克的救赎》在豆瓣高分电影榜等多个排行榜中均居于榜首，由此可见中国观众对此片的喜爱程度。影片的成功不仅来自于感人肺腑的电影故事和气势恢宏的场面，还与其富于深刻内涵的语言有密切联系。本文在系统功能语法的框架之下，以三大“元功能”为理论基石，从主位推进模式、语气情态系统和及物性系统的角度对影片对白进行分析，探讨口语语篇的特点，从而体现出系统功能语法对口语语篇分析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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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系统功能语法；《肖申克的救赎》；影片对白；口语语篇
DOI：10.16083/j.cnki.22-1296/g4.2015.03.059
中图分类号：H3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5）03—0129—03
收稿日期：2014—09—07
作者简介：张梦杰（1992— ），女，河南周口人。河南大学外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系统功能语法，认知语言学。
英语口语的变体有很多，包括演讲、采访、会谈、发言等，但大都是文字记录的变体，不是真正的日常口语，而电影、电视剧等是现实生活的荧幕再现，其中的人物对白也是生活中口语事件的真实反映。因此，本文采用的语料为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的英语口语对白，从系统功能语法的角度进行详细分析，试图发现影视对白的某些特性，希望对英语口语的研究与教学有所启发。
韩礼德认为语言的性质决定语言的要求，即语言所必须完成的功能。这种功能是千变万化的，但韩礼德把它们归纳为三个有限的抽象功能，这就是“元功能”，即语篇功能、人际功能和概念功能。［1］
一、从语篇功能的角度分析《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对白
语篇功能是指语言使本身前后连贯，并与语域发生联系的功能。语篇功能主要是通过主位结构、信息结构和衔接系统协同完成的。［2］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主要从主位结构和主位推进模式出发对《肖申克的救赎》的对白进行分析。
（一）主位结构和主位推进模式
主位结构即主位述位系统。韩礼德认为主位是话语的出发点，是句子的第一个成分，是小句所关心的成分；述位对主位进行说明阐释，是话语的焦点，在句子中主位通常位于述位之前。根据句子结构的复杂程度，韩礼德将主位分成单项主位、复项主位和句项主位三种。
韩礼德在句子层面上讨论了主位结构，但人们在交流中不仅使用单个句子，而且使用由句子组成的语篇，因此，从语篇角度分析主位结构如何向前推进对研究口语语篇非常必要。徐盛桓提出了主位结构的四种发展模式，即平行性发展模式、延续性发展模式、集中性发展模式、交叉式发展模式。［3］
1.平行性发展模式。语篇以第一句的主位（T）为出发点，以后语篇中所有的句子均以第一句的主位为起点，对此主位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说明阐释。这种模式可用下式表示：
T1 R1
T2（=T1） R2
T3（=T1） R3
…
2.延续性发展模式。在语篇中，第一句的述位或述位的一部分是第二句的主位，第二句的述位或者述位的一部分又是第三句的主位，第三句的述位或述位的一部分又充当下一句的主位，如此延续下去。这个模式可以用下式表达：
T1R1
T2（=R1）R2
T3（=R2）R3
…
3.集中性发展模式。在语篇中，第一句的述位对主位进行了阐释说明，以下各句主位不同，但述位都归结为第一句的述位或述位的一部分，可以表示如下：
T1
T2 R3
T3
…
4.交叉式发展模式。在语篇中，前一句主位或者主位的一部分成为下一句的述位，如第一句的主位是第二句的主位，如此反复进行，如下图所示：
T1 R1
T2 R2
T3 R3
上面提到的发展模式是四种基本的发展模式，但由于思想表达的复杂性，在语篇中，人们往往用不同的主位推进模式进行表达。［4］
（二）影片对白分析
我们在口语交际中往往将不同的主位推进模式混合使用，一则可以避免语篇形式的单调，二则有利于我们合理安排信息结构。不同种类的语篇会选择不同的主位推进模式，下面我们将分析影片《肖申克的救赎》中口语对话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
Andy：I（T1） could use a man that knows how to get things.
Red：I don?t think I（T2） could make it on the outside. I（T3） been in here most of my life. I（T4）?m an institutional man now.Just like Brooks（T5） was.
语域：监狱。
语旨：Red和Andy讨论出狱后的生活。
语式：口语。
为了便于分析，现将各句的主位按先后顺序排列出来。
T1IT2IT3IT4IT5Brooks
只要从前到后把这五个主位读一遍，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此段对话符合口语要求，人物以I和you为主，穿插提到了Brooks。T1是Andy对出狱后美好生活的憧憬；T2到T4是Red自己与Andy进行比较，在受话的基础上抒发自己的感情，表现出自己对生活的绝望；T5引出新话题，进一步表现Red 40年的牢狱生活已经使其完全丧失了生活的斗志。
下面来分析本段对话的主位推进模式：
T1 R1
T2 R2=R1
T3=T2 R3
T4=T2 R4
T5 R5=R4
在这则简短的对话中，我们看出主位多是说话人自己或者对方（I和you），说明在口语语篇中人们多从自己和对方的角度出发来引出话题，比较自己就某事与对方观点的异同。其中使用得最多的模式是延续性发展模式，其次是平行性发展模式，可以看出人们在交谈中受合作原则等影响，多是在对方话语的基础上进行自己的表达，以避免突兀和不礼貌，这与书面语篇有很大的差别。
二、从人际功能的角度分析《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对白
（一）理论背景
与信息功能一样，语言是一个由说话者、听话者组成的言语交际活动，说话者扮演了一定的言语角色，这一功能称为“人际功能”。人际功能通过语气情态系统体现完成。
在交际过程中，说话者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语言角色的最根本任务只有两个：给予和求取，讲话者或给予受话者某种东西，或者向他求取某种东西，其中包括给予和求取物品和信息两类。因此，言语有四大主要功能：提供、命令、陈述和提问。
（二）影片对白分析
Police：1.Say you?ve served 40 years of a life sentence.2.You feel you?ve been rehabilitated？
Red：3.Rehabilitated？4.Well，now，let me see.5.I don?t have any idea what that means.
语场：传讯室。
语旨：Red就假释与police进行谈话。
语式：口语体英语。
句子主语限定成分（+谓语）语气言语功能：
1．（People）say陈述给予信息。
You have陈述给予信息。
2．You do疑问求取信息。
3．（I）（am）疑问求取信息。
5.I don?t陈述给予信息。
What does疑问求取信息。
通过分析警察的话，发现其话语疑问语气居多，因为警察是进行调查且要释放Red，通过询问，警察处于发话者地位，要求听话者Red积极参与对话，完成交际目的。
第三句应为Am I rehabilitated？Red在讲话时省略了疑问限定成分，大大降低了疑问语气，因此，即便不予回答，Red仍能将自己的话题进行下去。其实，Red并不期待对方的回答，将自己对police的不满和自己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通过以上分析结果我们可以看出，人们在日常交流中总是以自身感受和对方回应为出发点，在交际中考虑自身与对方的社会关系，选择合适的情态语气表达式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和态度。在口语交际中，为了突出情感，交际双方有时采用不规范的句子表达来增加语篇的灵活性，这与严谨的书面语有很大的差别。
三、从概念功能的角度分析《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对白
（一）理论背景
所谓的概念功能是指用句子表示各种经验的功能。语言使人们能够对事实建立心理图片，让人们感知自身内部和外部发生的一切。概念功能体现为我们对经验的建模的原则，这一原则就是事实由过程组成。及物系统和语态系统两个部分构成了概念功能。及物性系统将经验世界分析为一套可操作的过程类型。
（二）材料分析
为了便于对经验功能的分析，笔者对所有的语义过程进行了编号，如下：
Andy：1.Not me.2.I didn?t shoot my wife，and I didn?t shoot her lover.3.Whatever mistakes I made，I?ve paid for them and then some.
Red：4.You shouldn?t be doing this to yourself.5.This is just shitty pipe dreams.
语域：监狱。
语旨：Red和Andy讨论梦想和生活。
语式：口语。
1.体现关系过程；2.体现物质过程；3.体现物质过程；4.体现物质过程； 5.体现关系过程。
分析如下：
1.Andy话语中物质过程、关系过程都加以运用，可见Andy有很强的语言驾驭能力，而且体现出其在与Red交谈过程中的坦诚和放松，说明Andy愿意让Red这位好友倾听自己真实的内心。
2.Red的话语仅运用物质和关系过程，不符合口语交流的语言特点。这是因为Red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静地对Andy加以劝诫，客观地描述他们的生存状态和社会现实，由此可见Red内心的封闭和对体制的屈服。通过分析，两人的性格跃然纸上。
四、总结
在利用三大功能进行分析后，我们可以观察出该影片口语语篇的一些特点：
（一）在口语对白中，有大量省略语的出现，比如咒骂、感叹等，在分析时要“因地制宜”。
（二）在对影片对白进行语篇分析时，从主位结构上看，对话式口语多以说话人或受话人为小句的出发点；从主位推进模式上看，对话式话语多使用平行性发展模式和集中性发展模式，这与书面语篇使用延续性的发展模式相异。
（三）从人际功能角度分析影片对白时，我们可以看出口语语体与书面语篇相比较为随意，可以省略疑问限定成分来表达疑问语气，大大降低了语言的正式性，体现了口语语篇灵活性的特点。在口语语篇中，说话人和听话人多以自己的立场为出发点，兼顾对方，多选用人称代词为主语，选择使用不同的限定词表达不同的情感态度，以期与听话人增强、维持或损害现有的社会关系。
（四）在对影片及物性系统分析后，我们发现在口语语篇中物质过程和心理过程的应用率仍然很高，这是因为人们在交流过程中通常会描述所感知的外部世界和内部世界。外部世界表现为人物、动作和所发生的事情。内部世界表现为我们对外部世界的记录、反映、反思等。口语语篇与书面语篇相比，言语过程和心理过程的比率高出很多，因为在日常交际中，人们经常会就某事发表自己的看法、态度，描述自己的内心世界，因此，心理过程的使用也就不可避免。在话语中通常又会涉及他人，引述别人的话语来证实自己的观点、立场，因此，我们就会在口语语篇中倾向于使用言语过程。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运用功能语法对影片对白进行分析，不仅加深了我们对影片对白中口语语篇的认识，同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发挥系统功能语法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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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1985.
［2］朱永生，闫世清，苗兴伟.功能语言学导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
［3］徐盛桓.主位和述位［J］.外语教学与研究，1982（1）.
［4］黄国文.语篇分析概要［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
［5］朱永生，闫世清.功能语言学多维思考［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