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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学生学会读是小说阅读教学的重要目标

  • 投稿李小
  • 更新时间2015-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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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屹宇

作家在叙述故事的时候可能会刻意或无意地拉开与人物的距离——道德的、智力的或者情感的距离,从而也拉开了与阅读者的距离。也许这种距离也激发起阅读者的阅读激情,除了“后来怎么样”这样对情节结果的追问,我们还会热衷于探究作者“到底讲的是什么意思”(主题)、作者为什么会用这个故事传达这样的意思(社会背景、思想潮流)。曹文轩在批评大文化(或称泛文化)时说:“它的注意力不在文学的艺术问题上,而只是在文学文本的文化意义以及文学文本与文化环境的外部关系上。它滔滔不绝的言论,其大部分话题与纯粹意义上的文学无关……它在谈论这些内容与主题时,是脱离文学而进行的,只具有纯粹的文化学意义。…”而通常的语文课堂上的所谓小说阅读可能连文化学的意义也不会有,我们只是用某种“思想…‘观点”来解说小说文本,或者用小说文本去证明我们已有的“思想”“观点”,文学课堂缺少对文学本身的关注,自然也缺少文学的趣味,于是《项链》中的路瓦栽夫人是否是资产阶级虚荣心的代表,作者到底是感叹人生无常还是嘲笑资产阶级贵夫人的虚伪都是我们课堂上关注的活题,在借路瓦栽夫人的下场证明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腐朽、资本主义社会的没落之后,教学任务也就算完结了。

与从情节或人物形象切入小说分析不同,本篇教学设计却是从《项链》中的“时间”元素切入小说的赏析,观察视角新颖独特,并不大而无当、大而无所着落,切口很小便于学生操作,切口虽小却切中肯綮,抓住了小说欣赏的关键:“小说家的任务实际上就是如何处理故事时间——如何使它恰到好处地处在他的规模(篇幅)之中。”

叙事的时间性包含了实在时间、被叙述时间和阅读时间,“详细的描写可能会使阅读的时间长于事件的时间(伸长),在概括中,阅读时间可能大大短于实在时间(如:‘一年过去了’)。某些时间段可能会被漏掉(省略);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议论或描写段落中,被叙述的时间停止了。”

教学设计者以当代叙事学理论为工具,带领学生去细细梳理小说中的实在时间与被叙述时间,发现小说叙述中时间的伸长、省略乃至停止,并指引学生在时间“伸长”处停顿,从中发现作者的写作意图:揭示了“一种极强的追求荣耀后的虚无感,至此也更增加了故事的讽刺性,一个追求外在的物质、追求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的女子形象也跃然纸上”。这样的结论也许并没有出于很多教者的意外,甚至会视为缺乏新意。但设计者把关注的焦点投注于文本本身,不仅仅关注“说了什么故事”“为什么说这样一个故事”,而且关注作家“怎样说故事的”,把握小说的内在结构,了解文学叙述的逻辑与方式,由此我们进入小说的内部,而不是以概念和道德做批判的武器和文学评价的尺度,我以为这才是这一设计的意义所在,值得肯定。

设计者还没有停留于此。她最后告诉学生在小说叙述中常常通过对实在时间的压缩或膨胀形成叙事的不同速度——增速、减缓以及停止,而这速度的变换便形成小说的节奏。

“节奏是形成美感的不可缺少的因素——节奏本身就是可被审美的。”人民教育出版社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选修教材《外国小说欣赏》在文学话题“叙述”中写道:“小说有自己的节奏,它有时加速,一笔带过;有时减速,徘徊不前。故事实际发生的时间的长短与小说的篇幅似乎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小说叙事往往在故事环节的关键段落流连,面对无关紧要的段落忽略不计。这不均匀的速度,正是小说吸引人的地方。”教学设计者将师生的目光停在了“小说吸引人的地方”,无疑是应当充分肯定的。

“我写;让读者学会读吧。”(马克·哈里斯)让读者学会读是小说阅读教学的重要目标,其关键在于指给学生分析鉴赏小说的门径,给人以豁然开朗的欣喜。那么,教师首先必须会读。

(安徽省铜陵市第一中学 244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