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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旦》映射出的西吉文学之乡的写作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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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5-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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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 柳

摘 要:《花旦》是宁夏西吉作家火仲舫先生的代表性长篇小说。这部作品以大西北黄土地陕甘宁农村——红城子为故事发生地,以唱旦角的“勾魂娃”齐翠花为主线,围绕她写出了发生在西北黄土地上动人曲折的爱情及革命故事。西吉作为我国首个文学之乡,其作品自有其特色,《花旦》这部作品中就体现了西吉文学的本土元素以及注重人性道德、苦难中的探寻与升华后的安详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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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西吉文学的特色 本土元素 人性道德 苦难 安详

《花旦》作为西吉文学代表作家之一的火仲舫先生的著名作品之一,它映射出了许多西吉文学所具有的艺术特色。笔者特意以“花旦”为出发点去探寻在西北黄土地上不断生长繁荣的西吉文学的特色。

一、本土元素的特色

西吉文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文化作品中大多有自己的本土元素。从火仲舫先生的作品《花旦》中可体现出来。

(一)秦腔的运用增添了作品的“黄土气息”

黄土高原既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也是中华文化的摇篮。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黄土沉积区,位于我国中部偏北,包括太行山以西、青海省以东、秦岭以北、长城以南的广大地区,跨山西、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河南等省区,全部面积约40万平方千米。它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不仅是中国革命的圣地,还是新中国文学、艺术的发源地,具有独特的地理、人文环境和历史文化背景,人文历史在当代中国文化发展中占有优越的位置。悠久绵长的历史文化,波澜壮阔的革命文化,丰富多彩的民间文化和蓬勃发展的现代文化,融汇铸就了具有鲜明特色的黄土文化。

秦腔演绎着中华民族血液里流淌了千年的忠、孝、节、义精神。无论是对其乍看之下心智即被唤醒的外在形式,还是其不自觉即可被大众接受理解的内在魅力,无不体现着她独特的艺术感染力。她把崇高的内容和伟大的艺术品格交给了平凡的、大众的、近乎原始的艺术形式。秦腔作为陕甘宁地区特有的歌唱艺术,它高昂激越、强烈急促,特别是唱花脸的,嗓门大、声震天,她能吼出八百里秦川王气脉聚的庄严。秦腔是秦人崇高人格的艺术化,她在艺术追求上做到了意深而词浅,她用近乎原始的风格演绎戏曲的自然灵魂,秦腔不仅仅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文化。《花旦》中戏曲贯穿了整部作品,其中又以秦腔为主。无论是国民党统治时期的旧社会,还是共产党统治时期的土地革命抑或是后来的文革时期,秦腔作为一种人们所喜爱的歌唱艺术在民间总能以其特有的形式不断发展延续下去,备受当地人们的青睐。小说通过对“齐翠花”“柳毅”、回族老人“马长林”及革命战士“田大勇”等人对戏曲的热爱体现出秦腔的独特魅力。回族老人“马长林”正是基于对戏曲的热爱才在文革时期多次帮助“齐翠花”“大宝”“三宝”等被批斗的“敌对分子”。他们喜爱秦腔,他们用生命演绎着一部部秦腔戏曲,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们的生命正因为有了戏曲的存在而变得多姿斑斓。在这一片黄土地上,戏曲滋润着他们的身心,他们沐浴着秦腔戏曲的甘露,感受着戏曲魅力。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广袤的黄土地上生长的人性格豪放不羁、个性洒脱,不似南方人的温文尔雅、小家碧玉,斤斤计较,即使在戏曲方面也是南北有别,各有千秋。而秦腔则正是北方的代表,它体现了北方人民的性格特色。自古文艺不分家,《花旦》中注入了秦腔这一歌唱艺术不仅增添了文学作品本身的魅力,扩展了作品的广度和深度,使作品带上了“黄土气息”,更具有地方特色;还是对秦腔这一传统民族艺术的继承与发展。通过文学作品的文本形式来传播民间艺术,让读者读到的不仅仅是文字,还有艺术,让读者对秦腔有更深入具体的了解。秦腔这种“根”的运用使西吉文学的本土元素特征更加明显。文学只有有了根才能枝繁叶茂,不断壮大,这也是西吉“文学之乡”能够不断发展壮大的一个原因。

秦腔是复杂方言和谐辩证的戏曲艺术。秦腔能够在秦地形成遍地开花之势,这与秦地类型众多的方言也是分不开的,可见方言对地域文化的影响也是不可小视的。

(二)方言的魅力

华夏五十六个民族,共有八十多种语言,民族有民族的语言,地区有地区的语言即方言。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教授葛剑雄说,地域文化就是那些最能体现一个空间范围内特点的文化类型,并和周围的其它区域有着明显的差异的文化。方言作为一种地方性语言彰显着一个地区的语言文化特色,有特色因而有魅力。社会中的我们,正因为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有不同才使得社会更精彩、国家更多元化、世界更加纷繁多姿。有了差异就有了欣赏时的比较,有了比较就有了审美选择与审美体验的不同,在差异中寻找自己的最佳从而达到自我的满足和社会的认同。

方言是一个地区的标志,好似汉语与英语区别着中国和美国。《花旦》中多次运用了方言,例如“差窍”“孝子盆”“挎锁锁押岁岁”“踏壤”“诧巴巴”“禳欠”等,这些方言体现了宁夏人民的说话特点,体现了大西北朴实无华的语言特色。在作品中加入方言,让读者通过这些方言来进一步加深对宁夏人民生活方式及语言特色的了解,从而促进他们对西吉文学的了解。只有在了解当地人民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语言文化的基础上才能对他们的文学特色有更深的了解。因为任何文学都有其生长的土壤与环境,这土壤与环境就是文学的根源,树无根则必枯,文学无源则无法发展繁荣。通过对这些方言的解读,我们可以体会到西吉文学的朴实与自然。真实自然的语言,天然灵气的文化。这里的人们用最真实的心来进行文学创作,在他们的文学作品里处处可见他们真实的生活面貌、朴实无华的思想。他们把生命的本真融入到文学作品中,没有浮夸,没有故作姿态,没有商业利益,没有矫揉造作。他们有的只是纯粹的文学、纯粹的内心世界、纯粹的对人生的思考。西吉文学正是在立足于自己本土土壤的基础上不断地寻求繁荣与发展。

方言作为特定地域文化的重要部分,体现着一个地方的人们对世界的基本认知方式,承载着他们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积累的大量文化信息,是组成地方文明的重要元素之一。方言本身也是一种文化,是一种情结。所以说,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方言能增进乡情,在艺术表现上,能传承、丰富和繁荣民俗文化。西吉的文学作品充分利用了本地方言的独特性为本地文学增添了魅力。现在民族地域文化越来越受到重视,具有民族性的事物例如服饰、旅游等更是倍受青睐,西吉文学抓住了人们的这种心态,让文学也尽显民族地域特色,从而增加了吸引力。它像一棵树一样,用自己的方式不断成长壮大,不断枝繁叶茂。在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茁壮成长,独树一帜。

二、注重人性道德

(一)“情”的价值观

亲情、友情、爱情是人生活在社会中必有的三大情感,人若无情则不算完整的人。纯粹的“情”在民风淳朴的宁夏西吉文学中也扮演者重要角色。在火仲舫的小说《花旦》中有“齐翠花”对“田大勇”爱情的勇敢追求;有“红富贵”对“齐翠花”爱情的执着与守候;有“红富贵”在兄弟“张百旺”一家人有生命危险时的倾力相助;也有“齐翠花”多次原谅儿子“红星”犯错的包容与大度。他们的感情很纯粹,很简单,朴实无华,不为功利性的目的而爱,这种感情观在当下浮躁、唯金钱至上的社会中是一种难得的感情坚守,也是一种人性的宣扬。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那份真挚的感情,他们抛却任何的世俗枷锁只为了守候那独一无二的情感,他们用自己的一生来表达对那坚守的承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着,皆非情之至也。”情至真,感至深,这是这片土地上培养出的文学特色,真实而纯粹的情感形成了西吉文学的一大亮点。真实质朴的感情给人一种心灵上的享受,有真情真意的文学才能继续在这纷繁复杂的文学长河中继续传承下去。文学少了真情的土壤就会变得虚无,变成高谈阔论。文学要用情动人、以情传情,让情感传递作者的思想,让情感做连接读者与作者的桥梁,这样才能让作者的思想情感表达得更深刻更形象具体。

通过文学文本这种形式让读者直达作者的内心世界,了解作者的所思所想所感,从而达到与作者的共鸣,感受作者分享的审美享受与审美体验。在体验与共鸣中升华自己的思想,提高认知思考的高度,升华自我。所以,作者是否通过文学作品来表达真挚的感情与思考对读者的影响很大。一部好的文学作品往往能让读者从中得到启发,主动思考,有所感悟,有所收获。虚情假意的文学作品只会让人感到反感,也难以在多元化的文学环境中存活下去。

(二)尊老爱幼、互帮互助的道德坚守

受传统的儒学思想的影响,我们一直提倡仁、义、忠、孝的优良传统。尊老爱幼是我们的优良传统之一,有尊重,才有和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人和孩子还有妇女都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所以我们更应该给予他们帮助。一人之力,难敌百家之难,亚里士多德也曾提出整体大于部分之和,这也说明了互相帮助的重要性。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当别人遇到困难挫折时我们应该伸出援手,帮助他人。不为得到他人回报地施以援手,不为目的利益而相助他人,这就是文明社会的一种人性道德的表现。《花旦》中有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的美好,有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有为救兄弟不惜牺牲生命的壮烈,有村与村之间和谐友好的邻居之情。这部作品除了感人的爱情,还有充满着人性道德的美好的和谐社会,其中虽然经历了许多变故,但却淹没不了它人性的主题。邻居间的串门闲谈成了“红城子”人们生活的一部分,谁家的小孩做了什么错事,乡里人都可以管束教诲他,子女因为忙得不可开交无法照看家里的老人时,隔壁邻居便慷慨相助,把他当成自家老人一般悉心照顾。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虽然条件很艰苦,但他们还是不分你我,尊老爱幼,互帮互助。在当代社会中,随着消费经济的迅速发展,人与人之间的金钱利益关系越来越重,在利益的驱使下拐卖儿童、对老人不管不问甚至是殴打老人的现象屡见不鲜,这又何谈尊老爱幼呢?并且尊老爱幼也出现严重不协调状态,人们更多的是爱幼,而尊老则被忽视。随着计划生育的深入实施,现在的家庭大多是一个孩子,独生子女的系列问题也逐步显现。父母亲对孩子过度溺爱而对老人不闻不问的情况越来越多,这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我们对当下的尊老爱幼又有了新的思考与反思,人文关怀的平衡性被打破,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应该发扬。

三、苦难中的探寻与升华后的安详

(一)生活中的贫穷者,精神上的贵族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是西吉人民的坚守。西吉曾经被评为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可是在这个贫瘠的地方,当地的人们虽然贫穷,但是他们却是精神上的贵族。他们在苦难中思索,在苦难中创作,他们把这种生活中的艰苦寄托在文学创作上,把苦难写进文学,让文学成为他们的精神寄托。《花旦》就讲述了生活在西北小乡村红城子的人们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在这部小说里,没有高大的建筑物,没有灯火通明的都市,没有富甲一方的大富豪,有的只是矮小的土坯房,有稀落孤灯的小村庄,有辛勤劳作的淳朴农民,他们每天早出晚归,他们相亲相爱,他们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生活着。虽然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可是他们在困难中前进,他们从来没有放弃活着,他们把生命放在第一位,他们会为了好好地活着而不断努力。没有太多奢求,没有太多抱怨,没有为了利益的不择手段,没有你追我赶的激烈竞争,他们会为了帮助别人而感到快乐,他们会为了一餐美味可口的晚餐而感到满足。生活的困苦也不能打倒他们,他们还是照旧地生存着,快乐地相处,快乐地劳作。从这部西吉文学作品中,读者可以看出西吉人民生活的真实情态,作者把这种在苦难中继续探索前进的坚强意志表达得这样真切深厚,令读者不得不佩服西吉人们所具有的生存意志。他们那种坚强的、乐观的生存意识带他们走出贫穷,因为他们是精神上的贵族。

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肯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在失去的时候或许你也会收获意外。贝多芬虽然失聪,但是他却用自己的生命演奏出了举世闻名的英雄交响曲,瞎子阿炳虽然失明,可是他的《二泉映月》却打开了他的世界之门,人们通过他的曲子倾听他内心的声音,体会凄凉,体会生活的苦涩,体会他的坚强。贫穷却不空虚,艰难但不后退。西吉人民也是如此,他们精神富有,他们是精神上的智者,因为他们不为生活的拮据而怨天尤人,不因为经济上的困难而放弃对精神富足的追求。他们知道放下,知道舍得,知道将苦难转移去另寻一个解脱、一个通往幸福之门。或许现在的我们很难做到放下,放下内心的欲望,放下功名利禄。有舍才有得,什么都想抓住最后可能什么都抓不住。若说无欲无求也不可能,因为我们不可能人人都是圣人,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去获取,去追求幸福这是每个人都具有的权利,也是每个人的本能。人们都会为了未来生活得更好而去奋斗去努力,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也不必太过在意,生活得幸福就好。“知足常乐”,古人的智慧是那样的简洁精练。

(二)苦难中升华,追求安详

“安详旨在帮助现代人找回丢失的幸福,让人们在最朴素最平常的生活现场找到并体会生命最大的快乐。安详是让我们进入时间,只有进入时间,人们才会告别焦虑,才会告别无意义感的生命根本痛苦。” 这是西吉的另一位著名作家郭文斌提出的安详的人生哲理。在苦难中超脱,从而进入安详。

安详是进行自我解脱、自我超越的一种人生体悟。在苦难中洗涤,在苦难中升华,咀嚼了贫困,品味了苦难,那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进行精神的升华呢?经历过苦难的人们在面对困难挑战时更加镇定自若、更加从容自若。在这种从容中走向安详,从苦难中解脱出来,从而体会生命的快乐,体会心的本真。换一种角度、换一种思考,感受不一样的存在,让思想更加自由通透,让心境更加平和自然。西吉文学的这种安详特征感染着一代又一代西吉人们,让他们在苦难中超脱。不因为苦难而内心困苦、焦虑不安,不因为贫穷而自暴自弃,他们学会用安详来进行思想的解脱。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让他们生活得更加轻松自在,悠闲地在这一片黄土地上生存繁衍,生生不息,铸就了精神高墙,在这个精神王国里他们不断地进行文学创作。

《花旦》中民风纯朴,在这片安静和谐的黄土地上人们辛勤劳作,他们拥有真善美的性格,待人随和真诚,抛去浮躁独守内心的一份宁静。他们代代学习着那干净、纯粹、豪亮的秦腔,学习着那片土地上独有的文化,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他们用安静的心自觉地去学习、快乐地生活。《花旦》只是这西吉文学的一个小小缩影,它体现了宁夏西吉文学的许多特色,它化整体为小一,通过这一个小“孔”来展现整个西吉文学的形象特色,就好似物理科学中的小孔成像原理一样,以小可见大。所以要想更深入更全面地了解西吉文学就需要阅读更多的西吉文学作品,更通透地去感受西吉文学的价值与艺术意义。走进西吉文学,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体会他们带给我们的审美享受与人生体悟,体会不一样的文学,体会不一样的人生。

(北方民族大学国家级创新训练项目:“从‘文化自觉’视角探寻西吉——中国首个文学之乡的成长之路”,[项目编号:201311407007]的部分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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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谭世松,龙婧怡.浅论从黄土文化中寻根的产生及原因[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6).

[2]王玉梅.从文化学视角看方言的当代意义[J].黑河学刊,2011,(10).

[3]张玉霞.方言是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J].发展,2013,(06).

[4]蔡睿.秦腔独特的文化意蕴[J].新西部(下半月),2009,(03).

(韩柳 宁夏银川 北方民族大学 75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