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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哈萨克族当代文学的故乡抒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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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5-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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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晓娜 祁晓冰

摘 要:随着新中国的成立以及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中国经济复兴,中国哈萨克族当代文学整体上呈螺旋式上升的态势发展着。这期间,优秀的作家队伍开始形成,各类文学作品都得到了相应的发展。阅读当代哈萨克族作品,读者能感受到作家对他们生活的地方以及那里的人和事物饱含的浓浓的乡土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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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哈萨克族 当代文学 乡土

故乡,是指人们出生地或长期生活过的地方,古代的文人雅士对“故乡”一词,赋予许多雅称,如桑梓、家山、故国等等。人们对自己出生或长期生活过的地方以及那里的人的天然热爱与眷恋是一种自然人性,我们称之为故乡情怀。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比较注重故乡,讲究落叶归根,所以对故乡有一种特殊的情节。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都在传达着浓浓的故乡情怀。作为中华民族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西部的哈萨克族对自己世代生活的草原也有着特殊的情怀,中国当代的哈萨克族作家在他们的创作中,将对家国的情感作为创作的重要话题。

一、哈萨克族当代文学的爱国主义主题

在当代哈萨克文学的发展中,有一批以热爱中国共产党、维护民族团结、赞美家乡大好河山为主题的作品。爱国主义源于人们对哺育自己成长的家乡、民族和祖国的深厚感情,逐渐升华形成的一种维护祖国利益的行为准则和坚强信念。爱国主义表现为具有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对祖国前途怀有坚定的信念;对祖国的河山、人民、历史和文化,对祖国的一切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无限热爱;把个人的前途和祖国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为祖国和民族的繁荣富强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各族人民身心得到了解放,很多歌颂新社会和中国共产党的作品出现了,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以歌唱党和祖国、歌唱改革开放为中心内容的作品数不胜数,其中以诗作居多。在当代哈萨克文坛上,这类创作的代表人物有库尔班阿里、夏侃·沃阿勒拜等诗人。

被誉为“从小毡房走向全世界的诗人”的库尔班阿里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创作了许多歌颂祖国、歌颂党、歌唱哈萨克人民的新生活等的动人篇章。他在代表作《从小毡房走向全世界》中写道“希望的太阳升起来了/冲破了黑暗的云层/明朗的填给牧人新的理想/牧人得到了权利和自由……”[1]诗人在诗中热情洋溢地表达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哈萨克牧民在新时代的自由心声。这一时期,他还写了《我们的党是幸福的源泉》等著名诗作。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时,他再次深情地为祖国献上了一首《母亲颂》。诗中“祖国,亲爱的母亲/你是我幸福的摇篮……如果没有你的抚育/我如何能够幸福地度过余生!”[1]字里行间洋溢着诗人对祖国、对共产党的热爱与赞美。

夏侃在新时期的成就最高,他满怀深情地歌颂祖国和亲爱的党。他写道“……我始终不渝地热爱着你啊——我伟大而神圣的祖国!”(《我是哈萨克》)[1]“……昨日的奢望变成了今天的欣喜/党啊,你使我灰冷的心重又复活。”(《我要唱上无数支歌》)[1]

此外,当代哈萨克作家歌颂共产党和祖国的诗作还有很多,比如努尔依拉·克孜汗的《棕色的手臂》、夏米希巴努·哈木扎的《写给母亲——祖国》等。

当代哈萨克文学中还有不少歌颂民族团结主题的作品。如《生活啊,生活》,这是乌拉赞拜的一部中篇小说,小说中描写了一段在“文化大革命”中哈萨克族干部叶木利、工人阿克拜与曾做过记者的汉族难友石纹和维吾尔族干部亚森在煤矿劳动中结下的友谊。还有夏侃的代表性作品《多斯江》,“多斯江”在哈萨克语中是指“友谊生命”。这部长篇叙事诗描述了一位生长在北京、家境贫寒的医学专业女大学生张桂兰毕业后主动要求去新疆工作,为哈萨克同胞医病,最后成为哈萨克牧民的知心人的故事。

另外,歌颂民族团结也是杜坦·萨凯的创作主题之一。“毡房在暴风中岿然不动/是因为骨架紧紧相挨/缠绕毡房的绳子互相连接/正像民族团结的纽带……啊,我的兄弟姐妹们/你是否悟出它是团结友爱的象征?”(《民族团结之歌》)[1]正是他对来之不易的民族大团结的歌颂。他的叙事长诗《雏鹰展翅》也是一曲民族团结的颂歌。主人公叫巴克泰,他是一对被反动派残酷杀害的汉族革命者的孩子,被一对哈萨克族老人收养,这对老人视他为己出,供他上大学,直至巴克泰成为飞行员。巴克泰孝敬双亲,带母亲看病,看望父老乡亲。他们之间的故事感人肺腑。

还有扎贴木汗·哈山诺夫记述哈汉之间两个家庭友谊的散文作《一锹土》,这也表达了作者对民族团结的歌颂与赞美;《马哈孜》的中篇小说《漩涡》从反面着手来告诫后人一定要精心维护民族团结。

除了歌颂共产党和祖国、赞美民族团结外,当代哈萨克作家还写了很多歌颂家乡景色及其乡亲的诗歌、小说和散文等,来表达作家们对他们浓浓的情。艾克拜尔·米吉提的小说《红牛犊》中,不管是对高山景色的描写还是哈萨克婚礼和刁羊的描写,都含着浓浓的哈萨克族生活气息,反映出哈萨克人民团结、宽厚、勇武的性格。另外,艾克拜尔热爱故乡的花、水、马、鸟儿和小杉树,他的《伊犁记忆》表达的正是他对故乡的爱。著名诗人杜坦在他的《额尔齐斯河之歌》中,表达了哈萨克人民对祖国的眷恋和对故乡的无比热爱。居马德力·马曼也善于用精美的语言来描绘家乡的大好河山,“高山好比金弓/溪流好比引见……毡房犹如晶莹的雪莲”等语句是诗人对家乡挚爱的有力证据。马哈坦·夏力甫汗的《在路上》一诗是献给伊犁的赞歌,“正如蓝天上飞来的白天鹅/我驾着春风来到伊犁河边……我愿成为森林中的百灵鸟/把你的容颜化作美丽的诗篇”[1],表达了诗人对伊犁河谷的向往之情。

二、当代哈萨克族文学对自然的赞美

哈萨克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崇拜自然、热爱自然的民族,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一些人“胆子”越来越大,在眼前利益的驱使下,不惜破坏环境、肆意捕猎。当代哈萨克族的有识之士注意到了这一恶劣现象,于是纷纷拿起笔来批判这种现象,呼吁人们与自然和谐相处。

扎达汗·蒙拜的组诗《我爱你,大自然》旗帜鲜明地唱响了保护生态环境的主旋律,他恳请驾驶员要保护小路,因为“那弯弯曲曲的小路/实在禁不起车轮的碾压……”[1](《别把车子驶进我》)他诉说到“看不见青山的牧人心境黯然/吃不到鲜草的牲畜眼神哀怨……/愿我们的子子孙孙啊/重新还给母亲一派欢颜”[1](《老人的忧愁》),诗人浓郁的忧患意识跃然纸上。诗人居马德力·马曼也真诚呼吁人们珍爱环境,保护自然,他吟唱到“鲜花妖娆,自然欢呼雀跃/树木稀少,也会心如火燎/面对火山喷出的熔岩/恨不得用身体保护绿草……我怎么能像疯子一样/揪着你的头发/折断你的腰干拔你的根”[1](《不要成为大地母亲的孤儿》)。类似的作品还有乌玛尔哈孜的《飞去的大雁》。朱玛拜·比拉勒也是一位忧患意识很强的作家,他在《朦胧的山影》《棕牛》和《白马》等作品中都表达了一个共同的认识:人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热爱动植物,否则报复一定会落到人类头上,人类终会成为自己疯狂举动的受害者。哈孜木别克·阿拉宾的小说《扫荡的自然法则》告诉人们,人类社会若要健康发展,必须要维持生态平衡,要保护好害虫的天敌——为人类服务的益鸟。叶尔克西的作品中,对于自然的书写成为特定而醒目的内容,她的散文形成了她自己的自然生态观。在叶尔克西的视野中,自然与人平等,自然生态是有机的,自然之美与生态人性化之间的生态关联,唤起了来自自然的生态启示。在她的作品中,对神奇大自然的描绘随处可见,抒发了哈萨克人们对于大自然的深厚情感,展现了自然给与哈萨克人的恩惠。一曲哈萨克人的生命牧歌《永生羊》,本色地记录着哈萨克牧人的生命形态。“叶尔克西在作品中充分强调了人与自然融合的和谐之美:哈萨克人将生命贴近自然,与自然为邻。”[2]散文家苏丹·张波拉托夫在他的散文《自然、家园:忧伤的爱》中,也表达了对人类生存环境不断遭到破坏的忧虑。

艾克拜尔·米吉提在他的散文《伊犁记忆》一文中,说到“在伊犁河谷的山脉中,竟然也深藏着干涸的河床”,因为“这条山沟里的树已经被剃刀剃过似地砍光了”,“树被砍光了,一汪一汪的山泉消失了,河水也就枯了”[3]。自然界是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基础,生态环境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大量事实表明,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和谐,往往会影响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在《伊犁记忆》中,艾克拜尔表达了对环境遭到破坏的痛惜。

三、哈萨克族当代文学的地方色彩

由于哈萨克族处于我国西北大草原这样一个特殊的地理环境中,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特色民族文化。在哈萨克族当代文学作品中,有很多作品写到了当地少数民族的特色文化,像毡房文化、阿肯文化、婚丧文化、饮食文化、待客礼仪等。哈萨克族先民很早就生活在草原上,一年年过着转场的生活,因此哈萨克牧民对草原以及草原上活动的感情的深厚是不言而喻的。笔者把毡房文化、阿肯文化、禁忌文化、婚丧习俗以及刁羊文化、待客礼仪文化和饮食文化等都放在草原文化之下进行分析。

哈萨克族长期以来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很早就发明创造了适合游牧生活便于搬迁近似于蒙古包式的流动房屋——毡房。在当代哈萨克族文学作品中,有很多是发生在毡房里的故事,或是对居住过的毡房的回忆。著名散文家叶尔克西在《老毡房》中这样表达自己的毡房情结:“没有领略过什么是真正的毡房生活,对我来说,这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丧失。幸运的是,我这一辈子躲过了风雨的侵扰,遗憾的却是失去了一种生活的浸染。”[3]

哈萨克族是一个歌舞民族。在当代文学作品中,有很多体现了哈萨克族这一特色文化。比如,在库尔班阿里《她的梦幻与现实》中,可以明显看到阿肯们额民间弹唱文学同现代诗歌艺术结合的影子。库尔班阿里自称自己写诗的老师是阿肯,是民间文学的乳汁哺育了她。

在艾克拜尔的小说《红牛犊》中,作者用较多的笔墨对哈萨克族婚礼习俗和刁羊活动进行了描写。在哈依霞的“灵魂三部曲”中,《魂在人间》最为成功,在这部小说中,作者生动地描绘了哈萨克族的丧葬习俗,使读者身临其境。乌尔曼阿孜的中篇小说《两只熊羊何时开战》中含有很多禁忌文化,“哈萨克人通常是不骚扰草地上的畜群的。即便有十万火急的事,也要绕它们过去……”[3]郝斯力汗的小说《斯拉木的同年》中,作者把读者带进了一个富有民族特色和艺术魅力的生活环境中,那里包含了诱人的饮食文化、待客礼仪文化等等。

中华民族文化是中华文明演化而汇集成的一种反映民族特质和风貌的民族文化,是民族历史上各种思想文化、观念形态的总体表征,是指居住在中国地域内的中华民族及其祖先所创造的、为中华民族世世代代所继承发展的、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历史悠久、内涵博大精深、传统优良的文化。现当代诗人、现当代戏剧文学奠基人之一的阿斯哈尔·塔塔乃除了文学创作,早也注重哈萨克民间文学遗产的收集、整理和研究。他收集、整理并出版了大量的哈萨克民间文学作品,包括民间对唱、传说故事、歌谣、谚语、谜语等,这些文学遗产中很多是哈萨克族优秀的民间文化,当然更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一部分。

生活在中国西北边陲的哈萨克族是一个具有民族特色、地域特色和文化心理特色的民族。新中国成立以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哈萨克族的文学更是蓬勃发展,为中国文学增加了一道闪亮的色彩。细读当代中国哈萨克族作家的作品,读者不难发现抒写自己故土的作品琳琅满目。经仔细研读,笔者从三个方面研究了中国哈萨克族当代文学中的故乡抒写:当代哈萨克族文学的爱国主义主题、当代哈萨克族文学对自然的赞美和哈萨克族当代文学的地方色彩。

(伊犁师范学院2013年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立项,哈萨克族当代文学的“故乡情怀”研究,项目编号:2013YSY014。)

注释:

[1]吴孝成,赵嘉麒:《20世纪哈萨克文学概观》,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89页。

[2]汪娟,牟泽雄:《叶尔克西散文中自然书写的生态意识》,新疆大学学报,2010年,第3期。

[3]赵嘉麒:《哈萨克文学简史》,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翟晓娜,祁晓冰 新疆伊宁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83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