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艳
摘 要:在很多文学作品中都刻画了不同的女性形象,她们是文学人物长廊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她们的美丽在文学长河中璀璨夺目、熠熠生辉。从这些女性的形象出发,来重新认识文学作品中的女性美,从而为重新理解文学作品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渠道。因此,笔者通过重新审视东西方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让长期处于男性审美状态下的社会对女性美有一个重新的认识与界定,从而更好地理解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更好地解读东西方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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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文学作品 女性形象 女性美 分析
在西方文学作品中,女性作为众多作家所描绘的对象,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在这些女性形象身上闪动着丰富的人文底蕴,浓缩着文学发展的精华。这些女性形象的诞生、传播与接受,无不体现了不同时代对女性美的不同时认识。“从神话时代到二十世纪的今天,女性形象由欣赏对象上升到创作主体,由屈从于悲剧命运到与整个人类命运同步,从而形成了一个由女神到独立女性的曲折艰难的发展轨迹。最初女性形象的神化特性是一种幻觉中的感性和理性的融合;今天,她们的非神化特性的发展,则达到了现实中的感性和理性的融合。这种改变是从天上走到了地上,由抽象变成了具体,从幻想中的和谐转为真实的灵肉统一的和谐。”[1]
“人是美的根源,人的美则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直接展示,是人的本质力量发展的最高成果的现实存在。因此它是一种最高形态的美。”[2]女性与美天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在很多国家的语言中美人都被默认为是美女的指称。女性对于美有着不懈的追求。美,也是社会对于女性的评价标准之一。“美,特别是女性美,它具有极大的感染力,召唤力。正如十九世纪俄国著名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说的,女性‘这样的美是一种力量’。她能振奋人的精神,开阔人的胸襟,陶冶人的情操,是巨大的精神能源,具有一种积极向上性。”[3]女性美作为人类美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在很多外国文学作品中被谈及。
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惟一的作品《飘》中对女主人公郝思嘉的描述使无数男人心驰神往:她那绿色的双眸秋波粼粼的,眼睛上方,两道墨黑的浓眉向上翘起。在她那木兰花一样洁白的皮肤上画出两道颇为抢眼的斜线,一笑起来便现出深深的酒窝。手脚既小巧又娇嫩,腰肢更是纤细动人。她身边男士们不时地献上花言巧语使她发出一串串银玲般的笑声。一想到她兴许会视他们为出色的男子,更是使尽浑身解数表现自己……
各种各样的男人在她面前的忘情之举,形象点明了女性美与男性的关系。“对普通人来讲,‘美的’常常是‘向往’的同义词,这个词本身并没有任何美的反映。在多数人的心目中,这个词在‘性’方面的诱惑力比在美学上所说的‘美’的诱惑力更大些。许多人一致认为有个漂亮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事,再就是能有一幅画着美女的画。就审美的‘美’与性感的‘美’来看,两者容易被混淆的程度其实不一定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大,也许根本就不存在混淆。理由是这些人可能从来没有产生过能与其他感情混淆的审美感情。被称为‘美的’艺术,一般是与女性紧紧相关的。一张漂亮女子的照片就是一幅美的图画,少女歌声所能激起美妙情绪的音乐就是美的音乐;能唤起初恋时写给院长女儿的诗所引发的情感的诗就是美的诗。很清楚,‘美’一词通常总是被人们用来指那些引起自己的某种突出的感情的对象。”在此虽然有“美”被亵渎的不平,不过所指的现象倒的确是艺术与“美”合作后的真实情况,至少涉及女性美的艺术创作,无论在创作主体还是在欣赏主体那里都不可能升华到十分干净的地步。
女性美的神话——希腊神话中潘多拉的故事所象征的女性外表的魅力仍然活在当今世界大多数现代社会之中。不论你是否知道这个故事,你都会面对一个把女性美当作商品、当作一种特殊类型的有力筹码来运作的市场。从字面意义和象征意义上看,潘多拉的故事都是关于父权社会中女性的意义建构的故事。如同伊甸园的夏娃一样,潘多拉把死亡带到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位有生有死的女性凡人,她有诸神赐予的活力、美貌、气质和能力。赫尔墨斯给她取名叫“潘多拉 ”,意思是“很多的礼物”,一方面是因为奥林匹亚诸神给了她很多礼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是神送给男人们的“礼物”。今天人们所知道的“潘多拉”,就是那个带来祸害的女人,她打开了包藏一切邪恶和灾难的“潘多拉的盒子”。人们总想逃避邪恶和灾难,潘多拉则隐喻卤莽和冲动的好奇心会带来巨大灾难。但几乎没有人意识到,潘多拉的故事揭示了当代女性的苦难,使我们明白那种使女性的外表美成为商品的奥妙,那无人言说也无从言说的神话信仰的奥秘。女性美似乎被看作是女人惟一的合法资源,它是在女孩进入成年时期社会公开赋予她的惟一的权利来源。但潘多拉根本不是某一个具体女性的象征,她集男人们的梦中情人于一身,她用自己编造的谎言使男人们就范称臣,男人们在她的美艳面前自惭形秽。假如一个男人对她无动于衷,他在男性权利等级秩序中可能会失去合理合法的地位。但请记住,当初宙斯把潘多拉送给人间的时候,是让这位“激活欲望的处女”来调整人间权力的不平衡状态。潘多拉只是男性权力游戏中的一个卒子,她的故事,讲的不是女人自己的事,而是男人与男人的竞争。
在外国文学史上颇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品当中,凡是年轻的女主角几乎都是美女,如:阿芙洛特狄(希腊神话中爱与美女神)、朱丽叶(《罗密欧与朱丽叶》)、拉斯米哈达(《巴黎圣母院》)、芳汀(《悲惨世界》)、苔丝(《德伯家的苔丝》)、玛格丽特(《茶花女》)、绿蒂(《少年维特之烦恼》)、娜塔莎(《战争与和平》)。
文学对女性美的歌赞,多是从女性美对男性主体心理影响角度出发的,很少把女性作为生命主体和文化主体来赞美。因此,文学视野中塑造的女性美是作为男性的附属存在,隶属于男性的主体审美需求,是父系文学艺术中的祭品。这种审美是一种想象出来的崇高和圣洁的审美情怀,在抒情诗中它无处不在,它之所以纯洁美妙似降自天国,乃是因为它割断了女性性别现实中的实体具象和男性审美想象创造出来的意象之间的联系,是男性心理性意识的升华和最高境界。由此造成了女性在文学艺术领域与尘世世界的巨大反差。在文学艺术领域中,创造的女性是男性世界的主宰,是男性审美的精神追求,男性将女性视若神明,奉若女神,而在现实中,女性却是男性的奴仆。
凡是从艺术世界转向现实世界描写两性关系的作品,就不能不撕破这层女性美的圣洁迷彩。比较中国文学,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所描绘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是唐明皇乍见杨玉环,惊为天人,点出的求美背景,与杨玉环结合差不多成了唐明皇此生惟一的愿望。唐明皇为之心动神摇的正是杨玉环突出的娇弱态:“侍儿扶起娇无力”“温泉水滑洗凝脂”,这种明显指向性的欣赏的娇弱态,使李隆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女性美之所以能被超拔到天国,只是因为它有可能使男子一时恍惚如在仙界一般,与其说女性美属于天国,倒不如说女性美能给男子带来如至天国的感觉。因此,所有男人设计幻想出来的天国都少不了多情温柔的美女随身侍立。然而“国色天香”的女性却不能把女性自身最终从尘世的地面抬高一寸。因此,尽管有了“三千宠爱在一身”“夜专夜”的男欢女爱,尽管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海誓山盟,一旦“六军不发”,就有“君王掩面救不得”的结局。那位“云鬓花颜金步摇”的贵妃娘娘,转眼就是“宛转蛾眉马前死”。可见倾国倾城的容貌,并没有给女性主体增加任何力量,反而招来了祸害。这是“红颜薄命”的根源。杨玉环应当满意的是,李隆基是位有违君德的“情种”,他对女人动了真情。不然,杨贵妃的悲剧来得还要更早,也许今晚是“枕前发尽千般愿”,明天就是“红消香断有谁怜”。因为,没有女性文化主体支撑的女性美,不过就是为了成全男性的寻美恋美之梦。
在康德看来男人富于崇高感,女人富于美感。“换一个说法就是:男人的特点是崇高,女人的特点是优美。”而女性美的存在价值,就是去打动某一男子。如果一个女子终生未遇女性美的发现者和接受者,她就在这男人的世界上白走了一遭。父系文化就是这样规定女性文化角色的。所谓“汉皇重色思倾国”,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社会各色男人,都把未来占有一绝色美女当成激励进取、激发想象的动力之一。这种占有,在某一个具体的男人幻想世界中,总有一绝对忠贞的绝代佳人只属于他本人。正是因为这想象是男人要求的极高表现,所以,他也深知很难有实体占有的可能。因此,他十分愿意把这种引发他激情的女性升华到天界,即使他本人无法占有,也要让其他的男子无法占有。因此,这个仙女般的偶像,永远是纯洁的处女,永远为其他男子所无法占有。因而,弘扬于文学艺术,纯洁的似乎与性绝缘的女性美,不过是男性审美世界中一件圣洁的祭品!“美丽是每个女人责任的神话”,它带来的好处基本上都属于男性,而它造成的破坏则都是女人的份儿。就像美国学者诺米·伍尔芙所说:“‘美丽,就像金本位一样,是一种货币体制,像任何经济一样,它由政治所决定,而且在现代西方,它是保持男性支配地位不动摇的最后的也是最好的信念体系。’”虽然“古今中外从话语到文字,从文字到影像,处处可见男性审美主体为女性所勾勒的符合男性审美要求和需要的美的线条以及涂抹着令男性赏心悦目的色彩的各类女性的形象。”男性与女性在审美地位上是不对等的,大多数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都屈服于男性作家的审美观。但是这并不影响女性美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诗人曾说:女性是一把美妙的琴,它仅向懂得如何演奏出动人曲调的艺术家吐露她的美丽。女性是造物主创造出的神秘生物,她们虽不是完美无缺的,但她们身上有多少不如男性的地方,就同样有多少优于他们的地方。“她包含了整个自然:玫瑰与百合、星星、果实、蓓蕾、风、月亮、太阳、泉水,以及‘午日下大港口平静的海面’。”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能真正发现女性美,欣赏文学作品中的女性美,可以使读者自动地、充满激情地去追求美,产生审美愉悦,一种赏心悦目的审美感受。其次,这种美可以协调人们的心理结构,起到舒缓紧张情绪,加强身心健康的作用。再者,读者在享受美的过程中,主体也就实际上在受着对象的陶冶,从而改变自我,超越自我。所以,通过解读文学作品中的这些女性形象,解读她们身上所散发的女性美,能够更好地认识与解读这些作品。
注释:
[1]杨晴:《试探外国文学中女性形象的嬗变》,江淮论坛,1992年,第06期。
[2]曾永成,董志强:《美学原理教程》,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29页。
[3]易健:《“一种无与伦比的美”——谈女性美的审美价值及其鉴赏》,湖南社会科学,2003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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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曹俊峰.康德美学引论[M].天津教育出版社,1999.
[2]张宏.女性审美标准的演变和时代特征[J].大连大学学报,1999,(5).
[3]徐炫.美在矛盾与和谐的统一——论男性的审美与女性形象的改造[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2009,(9).
[4]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5]库申.论美·古典文学理论译丛[M].人民文学出版社,1954.
(李艳艳 云南昆明 公安边防部队士官学校基础部 65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