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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资本视野下的农村互助养老模式

  • 投稿Smar
  • 更新时间2015-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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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志强

【摘要】农村老人特别是空巢老人的增多使社会面临着极大的养老压力。农村空心化导致农村空巢老人社会资本的双重缺失。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农村养老的社会资本,但社会资本的负效应阻碍了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健康发展。因此,要通过不断努力,优化和培育老人的个体社会资本,加强培育农村社区社会资本,推动农村互助养老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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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社会资本; 双重缺失;农村;互助养老; 培育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3 年度河北省科学技术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编号134576293)、石家庄市科学技术研究与发展指导计划课题(编号135790395)的阶段成果。

【作者简介】赵志强,石家庄学院马列教学部,博士,研究方向:农村养老保障、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史。

一、引言

如何解决农村老人,特别是空巢老人①的养老问题,一直是社会各方面的头疼问题。目前,河北省率先探索出了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在农村社区建设“互助幸福院”,部分缓解了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这种模式是以“集体建院、集中居住、自我保障、互助服务”为特征,可以做到“村集体办得起,老人住得起,政府支持得起”,让农村老人实现了家门口养老。这种模式刚刚开始推行,还在发展中。如何深化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使其能够有效地发挥作用,是一项亟待研究的问题。本文运用社会资本理论,通过对河北省的实证研究,对农村互助养老模式进行深层次的探讨,以期推进农村互助养老的良性发展。

二、文献回顾

首先提出社会资本概念的是已故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关于社会资本的概念、分类、构成及度量,前人已做过大量的研究和探讨,在此不再赘述。不同的研究者从各自的学术追求与研究范式出发,对社会资本概念做出了不同的界定。笔者综合了各学者对社会资本的界定,认为社会资本是指存在于特定共同体之中的个体或团体之间的联系,以信任、互惠、规范和合作为基本特征,个体或团体在社会结构中所处的位置和其关系网络可以给他们带来的影响。

在关于社会资本的研究中, 多数研究者有意无意地断言社会资本对个体行动或集体行动具有正面影响,对社会资本发挥作用的条件及其负面影响却往往忽略不计。

现有文献关于社会资本与互助养老的研究并不多见。袁同成研究了我国古代以义庄为载体的农村家族邻里养老模式,提出当前农村可以用NGO(非政府组织) 的形式来代替义庄,发展现代新型的家族邻里互助养老,以充分培育和激活乡土社会中的社会资本。赵淑兰研究了中西部空心村的养老状况,认为农村空心化密切了老人之间的联系,提高了社会资本存量,但这是一种无奈的现实选择。王璐以陕西省榆林市清涧县为例,对农村“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建立和开展进行了初步研究,认为互助养老在让老人们实现养老的同时,重新建构了村民之间更为亲密的人际关系。梁鸿认为农村社区本身具有一定的互助传统,并没有因经济社会发生较大变化而削弱,因此在农村推行互助养老模式具备一定的社会基础。在农村互助养老的具体操作创新方面,卢海元提出“实物换保障”的构想,用特定方式将农民所拥有的农产品、土地等实物转换为股权、保险金、养老金等具体物质保障。谢敏提出要建立农村留守老人社会互助保障机制。漆彦忠提出在60岁及以上空巢老人中按照实际身体状况和个人意愿,安排老人进行一对一互帮互助的养老模式。以上研究对社会资本与农村互助养老的关系进行了初步探索,但都是处于理论和模式构想阶段,对于农村社会资本如何影响农村互助养老模式还没有深入研究。本文通过对河北省正在推广的互助养老模式进行实证研究,探讨农村老人社会资本的构成与动态存量的增减、农村互助养老与农村空巢老人社会资本的关系、社会资本对农村互助养老的正面影响与负面效应等,并提出进一步积聚社会资本,推动农村互助养老健康发展的对策。

三、农村空巢老人社会资本的双重缺失

随着农村中青年人口大量流向城市,农村呈现出空心化的形态。农村空心化不仅表示农村社区生存空间的空洞化,更重要在于农村人力资源和社会资本的流失,以及由此而造成的农村衰败。农村空心化导致农村空巢老人社会资本的双重缺失:一是个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二是团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

亚历山德罗·波茨认为必须搞清三个问题: 一是社会资本的拥有者;二是社会资本的来源;三是资源本身。从主体上来看,农村空巢老人社会资本可以划分为个体社会资本、家庭社会资本、农村组织社会资本、农村社区社会资本。②本文将个体社会资本和家庭社会资本构成为个体层面社会资本,农村组织社会资本、农村社区社会资本构成为团体层面社会资本。

1.农村空巢老人个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农村空巢老人个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包括个体社会资本和家庭社会资本。农村空巢老人个体社会资本的缺失主要表现为:一是农村空巢老人文化水平普遍较低,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行动能力下降,本来不多的外部异质性资源随着交往网络的疏化也逐渐淡漠;二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农村空巢老人与农村社区其他个体的联系越来越少,关系强度逐渐降低,社区与空巢老人的关系呈现出相互脱离的表征;三是农村社区人际交往的功利化大大减少了空巢老人的个体社会资本存量。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意识已经严重地侵蚀了农村日常人际交往,人情交往日益功利化,村民之间的互助关系更多的是市场经济互惠互利原则的体现。空巢老人由于劳动和交往能力下降,自身资源缺乏,没有偿还的能力,难以获得其他人信任,较少或无法获得家庭之外的社会资本。

农村空巢老人家庭社会资本的缺失主要表现为:一是儿女远离老人,即使儿女孝顺,空间距离也使这种代际支持可望不可即;二是家庭成员之间的合作逐渐弱化,出于利益考量,兄弟姐妹对赡养责任相互推诿,为赡养费用的多寡争论不休,对照料父母的义务互相推脱,空巢老人无法获得稳定的生活环境,家庭社会资本逐渐分散;三是现代农村家庭代际关系表现出明显的重幼轻老的症状,青年一代会选择把家庭资本更多地投向后代的抚育,而对老人只能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忽视其生活质量需求和精神关心,更有甚者连最低限度的生存需求也不能满足。

2.农村空巢老人团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农村空巢老人除了依赖家庭和自己养老外,更需要团体层面的社会资本以维持养老需求。团体层面社会资本包括农村组织社会资本和农村社区社会资本。农村空巢老人的团体层面社会资本与个体层面社会资本相比较缺失问题更加突出。

首先,农村组织社会资本稀少。农村组织社会资本是农村社会组织可以获得的、有助于组织获取各种稀缺资源的人际关系网络。目前这类农村社会组织数量有限,社会网络支持少,社会资本存量低。

其次,农村社区社会资本存量短缺。农村空巢老人养老所需的社区社会资本主要来源于农村社区与外界的各种联系。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农村社区在这方面的社会资本相当短缺,不少农村社区自身经济能力较弱,难以获得上级或外界组织的支持,严重制约了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保障。

农村空巢老人在个体层面社会资本和团体层面社会资本的双重缺失对其养老保障具有严重的负面影响。首先,个体和家庭社会资本的缺失导致农村空巢老人养老基本物质保障严重匮乏,家庭成员代际之间的心理和精神慰藉丧失殆尽;其次,农村空巢老人难以获得农村组织和社区的养老支持和精神关心。

四、互助养老模式增加农村空巢老人社会资本存量

“旧的社会资本将随之消失。为了使一种新制度得以出现, 必须重建新的社会资本。”新的社会资本需要新的载体以构建新的社会网络。河北肥乡县率先尝试推行了农村互助养老模式,这种养老模式以“村级主办、互助服务、群众参与、政府支持”为原则,以“集体建院、集中居住、自我保障、互助服务”为形式,由农村社区集体出资或利用集体闲置房屋建设“互助幸福院”,并由社区承担水、电、暖等日常开支,县财政对幸福院的基本设施及日常运营费用按照相关标准给予补贴。年满60周岁、生活能够自理的老人可自愿申请入住,低龄老人照顾高龄老人、共同生活,由子女承担衣、食和医疗等费用。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可以做到“村集体建得起,老人住得起,政府支持得起”,符合农村实际,增加农村空巢老人的社会资本存量,可以解决部分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之需。

1.互助养老模式增加农村空巢老人的个体社会资本。林南指出社会资本取决于社会网络,社会资本植根于社会网络或社会关系之中,社会网络为接近和使用嵌入性资源提供了必要的条件。个体社会资本主要体现为邻里关系、家庭关系、朋友关系以及社区居民之间、居民与社区组织之间以及社区外其他组织和个人之间的信任程度和获得资源的可能性。农村空巢老人的个人支持网络几近瘫痪,难以获得新的社会资本。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构建了新的个体社会支持网络,拓展了空巢老人的活动范围,扩大了空巢老人的交际圈,增强了幸福感和安全感。在互助幸福院里,老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相互信任的,可以自由交流,有心事也可以找人倾诉。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农村空巢老人的个体社会资本。这些个体社会资本的存量可能并不是很大,但由于空巢期的反哺功能不断被压缩和延迟,对于已经进入生命衰老期的农村老人来说是很容易满足的,互助养老会给他们带来幸福感,提高老年生活质量。

2.增加组织社会资本。组织社会资本是组织通过社会网络联系获取稀缺资源的能力,具体地说就是表现为处于组织内的个人、组织通过与内部、外部的对象长期交往、合作互利形成的一系列认同关系以及在这些关系背后沉淀下来的历史传统、行为理念、相互信任、共享规范和规则体系。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构建了空巢老人养老生活的新场域,将具有相同背景、共同问题和兴趣的老人聚集一起组建互助团体,加强了同伴支持系统和经验交流。“团体成员的身份带来的收益是团结的基础,而团结又使收益成为可能”,老人之间的互助服务促使老人自我行动意识回归,使其体验到自我价值的存在和自我存在的必要性。通过权能激发重建自我信念,鼓励他们重新进行自我评估,老人提升了自我认可度和自信心,不再把自己视为无用之人,增强了自我认同感。

农村互助养老组织既是社会行动中的独立主体,同时又是在与外界各种联系中运行的,它是与各方面发生联系的社会网络节点,可以增强同外界组织和个人的联系,反映其需求,有助于其获取各种稀缺资源,帮助农村空巢老人更好地安度晚年,幸福地走完人生的最后阶段。

3.增加社区社会资本。农村空巢老人常年生活在农村社区中,习惯了这一生活场域,很难离开熟悉的社区环境,再适应新的环境,依靠社区实现养老保障是最低成本的选择。社区社会资本主要体现为邻里关系、家庭关系、朋友关系以及社区成员之间、成员与社区之间、社区与社区外其他组织和个人之间的信任程度,主要包括社区内社会资本和社区外社会资本。社区社会资本通过对本社区资源的整合和对他社区资源的联合,使社区获得各种资源,为本社区成员提供多样化的社会支持。

农村互助养老模式能够促进社区成员、社区组织之间、民间与政府间的多方合作的形成,有利于推动农村养老事业的快速发展。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可以推动社区社会资本的良性运作,能够提升社会成员的尊老、敬老水平,进而改变社区成员的冷漠性、功利性的社会行为,可以促进水平的参与网络的形成,促进社区成员之间、社区组织之间在互动中形成农村转型期新的互惠规范,增加社区内社会资本。

五、社会资本对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发展的负效应

大部分研究者都强调社会资本的积极后果,认为社会资本也像其他资本一样会带来增值效应。一些研究者对此提出了批评。波茨论证了社会资本并不像帕特南所说有那么积极的效果,提出了消极社会资本的概念,指出社会资本至少有四个消极后果:排斥圈外人、对团体成员要求过多、限制个人自由以及用规范消除差异。国内学者周建国认为社会资本的效应有正负两个方面, 认识问题时必须兼顾其正负功能。卜长莉认为社会资本同时也可能带来的消极后果,指出社会资本的存量不足或结构不平衡、传统社会资本和现代社会资本脱节会影响个人和社会的发展。在农村互助养老模式推广的过程中社会资本也表现出制约负效应,不利于这一刚刚诞生的养老创新模式的良性发展。

首先,社会资本存量不足造成部分农村互助幸福院建设的敷衍化和简陋化。根据笔者在河北省6个县的调查,在省政府推行农村互助幸福院建设的过程中,一些地方政府和农村基层组织不愿意花费精力和财力去认真执行,总是想通过一些面子工程或者虚假材料应付检查,造成农村互助养老发展在地方政府层面社会资本存量不足;部分农村社区组织也不愿意承担任务,由于宣传不够和互助养老发展滞后,许多村民不了解这一养老模式,也就导致社区社会资本存量不足。社会资本存量不足致使不少乡村根本就没有推行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已经建成的也有不少设施极其简陋,几乎不能满足入住的基本要求。

其次,社会资本分布不均衡导致农村互助养老发展的非均衡化。周建国认为,在现实社会中社会资本以一种动态的、复杂的形式存在于人的行动或社会结构之中,最重要的特征就是社会资本分布的非均衡性。由于不同的乡村社区先天禀赋不同,所拥有的社会资本存量各异,在空间和时间分布上表现出强烈的非均衡性,有的乡村社区可以很容易地获得来自上级政府或外界社会组织的支持,有的乡村社区可能很少获得外来扶助,某种程度上社会资本动态发展上出现马太效应。在农村互助养老幸福院发展上,一些农村社区获得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的扶持资金,大部分农村很少甚至无法获得外来支持。农村互助养老发展呈现出非均衡化的特征。

再次,社会资本积累的狭隘性阻碍了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面临的社会资本障碍不仅在于来源于农村社会资本的总量不足和社会资本分布的不均衡,还受制于社会资本积累的狭隘性。农村社会资本积累的路径主要包括社区与外界交往和社区内部的信任培育。

“社会资本需要正式的国家制度去培养和保护。”互助养老模式的运作很大程度上还得依靠政府的支持,包括村集体为“互助幸福院”所提供的场所、修缮设施、配备人员等运行成本的支付,很大一部分依赖于政府的投入。要获得这些政府支持,作为“互助幸福院”首先要先期投入,否则无法获得政府支持。一些贫困的乡村社区在积累跨越型社会资本和垂直型社会资本的过程中面临困难,在“互助幸福院”建设中存在偷懒现象也就不足为奇了。

六、集聚社会资本,发展农村互助养老

从社会资本的理论视角来看,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发展一方面面临着社会资本存量不足的制约,另一方面也受制于社会资本可能产生的负效应,要努力克服社会资本负效应,集聚社会资本,使刚刚萌芽的农村互助养老模式能够健康良性发展。

1.优化和培育老人的个体社会资本,推动农村互助养老的可持续发展。个人所拥有的社会资本越丰富,其所能动用的养老资源也越多。一是要增加家庭社会资本存量。农村互助养老模式中老人的衣食医疗还要依靠家庭,强化以血缘或地缘为联系纽带的先赋性人际关系,构建养老社会支持网络。强化先赋性人际关系要重视传统文化的价值,鼓励在外务工的子女加强与老人的联系和生活供养。同时在农村社区强化以孝为荣的非制度规范的规制力量,增加家庭社会资本存量。二是通过互助幸福院模式,投资和建构个人自致性社会关系网络。社会资本的积累会产生“滚雪球”效应,利用越多,价值越大。鼓励社区老人走出狭隘的交往圈,根据自己的需求、性格、爱好、价值取向等个人意愿,发展与他人的关系。鼓励老人发挥自身的能力和优势,为他人提供服务,这是积累个人社会资本的重要途径。布迪厄认为社会资本是个人在社会结构中的成员资格以及社会网络联系。林南指出,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社会资本,可以很好地改善自己的社会地位,并为自我在其社会圈子中提供了很好的社会认可。因此,老人要积极参与正式或非正式的社会组织活动,使自己拥有更多的组织成员资格和身份,建立更多的组织网络联系,这是增加个体社会资本的有效方式。

2.加强农村社区组织社会资本投资,促进农村互助养老发展。科尔曼把多功能组织和有意创建的社会组织看作是社会资本的一种形式,组织的创立可以提高个体行动的一致性,产生更大的社会影响,从而使行动更为有效。②社会组织是社会资本的重要来源,农村社区组织社会资本的投资有利于建立广泛的内外关系,从而增加组织资源,有利于更好地推动组织成员及组织之间的资源共享,为实施农村互助养老提供组织基础。

一是合理引导和利用家族互助养老功能。家族是一种具有先赋性的非正式组织,能够为家族老人提供一定的经济支持、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由于家庭的核心化和小型化,家庭无力承担全部养老义务时,家族成员是最接近的承担者。首先要继续增强家族的互助功能,在家族内部成员之间更好地实现互帮互助。其次要引导突破家族组织的血亲狭隘性,扩大其开放性,为家族外的社区成员提供力所能及的养老服务。

二是要加强农村妇联、青年团、民间文化组织、经济互助组织等正式组织与互助养老幸福院的关系。这些组织虽然不承担养老职能,但他们活动的区域还是在社区里,把他们的功能活动和农村互助养老相结合,既能够提高村民的自组织能力和社区参与度,又能够培养农民的自组织能力和激活农村社区居民的志愿精神,是一条有利于农村互助养老发展的可行途径。

3.培育农村社区社会资本,推动农村互助养老的可持续发展。培育农村社区社会资本是推动农村互助养老可持续发展最重要的途径。一是要明确村委会在农村互助养老模式中的责任和义务。农村互助养老的实施依赖于农村集体经济的初期投入和后续维持。在当前中国农村社会中,进入村委会的人绝大部分是农村精英,他们掌控着农村社区的政治权利和社会规范,并通过他们实现农村与上级政府和外界组织的联系,因此明确村委会在农村互助养老模式中的责任和义务可以激发村委会及其成员的建设积极性。通过村委会的引领,提高居民的认可度和参与积极性,可以统一和规范社区居民对农村互助养老的价值标准和行为规范,从而使社区居民认同农村互助养老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二是要培育农村社区生活共同体的社会资本。科尔曼认为“有效规范可以构成极其重要的社会资本,这种社会资本不仅为某些行动提供便利(如安全方面的便利),同时限制其他行动(如自利行为和犯罪行为)”,农村互助养老的实行有赖于农村社区社会规范的支撑。由于市场经济逐利性文化规范的泛滥使得农村社会中原有的规范、道德与习俗等社会资本逐渐减少,农村人际关系呈现出呈多元化、平等化、理性化和淡漠化趋势。这种趋势不利于农村互助养老的发展。因此必须培育农村社区生活共同体的社会资本,引导农民回归尊老、敬老、家庭和睦、邻里团结的传统美德,并通过社会舆论压力,改变过去重幼轻老的代际关系倾向。从农村实际出发,建立有助于农村互助养老实施的规范,为村民提供稳定的互助养老心理预期,营造一种有利于社会资本发展的环境。

七、小结

农村老人,特别是空巢老人面临着极大的养老压力,这种压力不仅仅是老人个体的,也是国家和社会必须承担的。农村老人由于进入生命晚期,体力精力严重衰弱,不仅无法继续创造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也严重缺失。农村空心化导致农村空巢老人的社会资本的双重缺失:个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和团体层面社会资本的缺失。农村空巢老人的社会资本的双重缺失既有个体衰老的自然原因,更多的是社会原因造成的,缺少家庭关爱和社会关心。我国农村养老问题又是处在城乡社会保障二元结构中,国家无法满足庞大的农村养老需求,不得不由农村自寻出路,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由此产生。从社会资本视角来看,农村互助养老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农村养老的个体社会资本、组织社会资本和社区社会资本供应,但社会资本存量不足、社会资本分布不均衡和社会资本积累的狭隘性等负效应阻碍了农村互助养老模式的健康发展。因此,要通过不断努力,优化和培育老人的个体社会资本,加强农村社区组织社会资本的投资,培育农村社区社会资本,推动农村互助养老的可持续发展。

注释

①这里空巢老人指的是只有一个老人独居或者老人与配偶二人共同居住的。

②由于中央政府还没有把农村互助养老纳入国家社会养老保障体系,农村互助养老还难以获得国家支持,因此在此不讨论国家社会资本。参见马红梅、陈柳钦.农村社会资本理论及其分析框架[J].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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