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朴
（中国石油大学〔华东〕，青岛 266580）
【摘要】我国在经济发展前期过于重视经济发展，不惜消耗自然资源和温室气体、有毒气体以及污水等的过量排放，环境基础相对薄弱。同时我国的环保税收制度仍存在涉及范围过小、税率过低等缺点。并且，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不断增强，旧的生态税收体系已经在环境保护方面无法起到完全作用，更完善的生态税收体系需要被研究出以面对日益严重的环境问题。本文对此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生态税收体系 可持续发展 碳排放税
生态税收体系主要是由多税种构成的体系，国家通过生态税收体系的具体落实以达到环境保护的目的，顺利筹集环保资金。它在包括与环保相关的消费税、资源税和增值税等的同时，也包括为了实现环保目标特殊设立的税种。本文所定义的生态税收体系中的相关税种，具有一般税收所有的强制性、无偿性和固定性等特点。
一、我国环境及生态税收体系现状
（一）我国环境现状
１. 我国近年废水排放情况。工业产业的迅速发展导致工业污水的排放大大超过了水环境容量，而工业污水中所含的氮、磷和重金属等没有经过处理直接排放到河流、土地当中；同时，对于水资源的不合理利用导致水资源的减少也加剧了水资源的污染程度。
通过查找数据可知，2007—2012 年，我国废水排放总量在逐年增加，从最初的226.8 亿吨增加到684.8 亿吨。其中工业废水排放量减少了25 亿吨，但是生活污水的排放从2007 年的310.2 亿吨逐年增加，直至2012 年的463.2 亿吨。废水中的化学需氧量排放量也在逐年增加，其中生活污水中的化学需氧量排放量由87.07 亿吨大幅增加到了208.52 亿吨。工业废水排放中氨氮排放量在６年间有所减少，但是生活污水排放中氨氮排放量在6 年间增加了12.89 亿吨。
上述数字表明，我国的废水排放在逐年增加，废水中的化学需氧量和氨氮排放量也有所增加。化学需氧量含量越高说明水体污染越严重，因此我国在整体的污水排放方面亟待处理。
２. 我国近年废气排放情况。废气的过度排放也是我国当今面临的巨大环境问题源头之一。我国已经成为继北美和欧洲后的第三大酸雨区。特别是近些年我国发达城市例如北京经常出现的雾霾天气，究其根本，就是过度废气排放导致大气失去自我调节的能力。
我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在1991—2001 年期间有小幅上升，总体来说较为稳定。但是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工业活动的剧烈进行，我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从2000 年开始，迅速增加，到2011 年达到了90 亿吨。若不加以控制，我国温室气体的排放将会越来越多并且直接影响全球的环境和全世界的气温变化。
３. 我国资源使用情况。我国资源使用中突出的问题主要是矿产资源不足。随着工业的迅速发展，在不断挖掘煤、石油、天然气或者稀有矿藏的同时，对于燃料的需求日益增加。我国矿产资源在日益减少，水资源和耕地资源严重短缺。在全世界都处于水资源短缺的困难境地的同时，我国水资源短缺的问题尤为严重，其中主要是由于水资源利用率不高和水资源污染严重。
（二）我国生态保护税费现状
政府通过制定法律、法规，对在生产、生活过程中消耗、使用或者影响环境的单位或个人进行税收或者收费即为环境税费。一系列与环保相关的税费政策在资源短缺、环境恶化的情况下被政府重视并且运用。
我国目前存在的与环保相关的税费主要包括环境收费和环境税收两部分。其中环保税费涉及矿产资源开采、土地资源开发、水资源使用和排污等四方面。具体说来，我国现存的环保收费主要有：（1）矿产资源开发方面，矿产资源补偿费、探矿权使用费、采矿权使用费、采矿权价款、采矿登记费。（2）土地资源开发方面，新增建设用地土地有偿使用。（3）水资源使用方面，水资源费。（4）排污方面，污水排污费、废气排污费、固体废物及危险废物排污费、噪声超标排污费。而我国现存的环境税收相对应的主要有资源税、耕地占用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等。
通过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出，我国目前生态税收体系是不完善的。
首先，缺少具体的生态税种。没有一个具体的税种例如生态税，结果是导致我国没有一项定项的环境保护收入，弱化了通过税收达到环境保护和减少污染的目的。
其次，涉及范围不够全面，标准不太合理。现行的与环境保护相关的税收征收范围过小。
最后，政府对于环保税费的征收管理不完善。政府的税收一部分用于环保局及其下属单位自身的日常开销，剩下的小部分用于环保方面。同时，政府征收效率低，征收较难。
二、发达国家生态税收体系构成及启示
发达国家环境税税收收入占全国总税收收入相当大的一部分。特别是韩国一直维持在10% 以上，德国和瑞典的环境税税收占6% 左右，最少的美国环境税收占总税收收入平均也有3%。下文以美国为例，列出环境税所包含的主要税种。
自1987 年美国建议对SO2 和NO2 的排放征收税以后，在几十年的发展中美国逐渐形成了一套独立的生态税收体系。在美国完善的生态税收体系中包括的相关税费主要有：(1) 损害臭氧层的化学品征收的消费税。征税对象是对臭氧层会造成破坏的化学品；税率为基础税额× 化学品的臭氧层损害系数。税收的主要效用是使得泡沫制品中氟利昂的使用大大减少。（2）汽车使用相关税。征税对象为汽油、柴油等，轮胎税等；税率为汽油税约为0.16 美元/ 加仑；每1 美元的汽油价格中有25 美分是对汽车所征消费税；具体的效用是减少汽车尾气的排放。（3）污染税。具体针对SO2 的排放，SO2 浓度为一级以下地区每排放一磅硫征收15 美分；一级与二级之间征收10 美分/ 磅，二级以上不用交税。（4）开采税。针对石油的开采，旨在减少石油的开采总量从而减少对于环境的破坏。（5）生态补偿费。对有破坏空气、水、矿产资源等行为的人或单位按市场价格收费，从而起到保护空气和水资源的作用等。
通过前面的分析比较，我们可以得到发达国家在构建生态税收体系方面较我国现行生态税收具有优势的几方面：（1）具体生态税的设立。发达国家依据自己的国情，通过开征具体的生态保护税种获得各项具体的环保税收，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国家的环境保护。（2）循序渐进深入改革。税收的“逐步实施”既包括逐步实现生态税收多样化，也包括税率的逐步提高。（3）按照级次进行税收。中央制定出各地资源、环保的基本准则，以及分析不同情况设定不同的基本税率；对于情况复杂的跨区域甚至跨国际的生态税收应该由中央管理。（4）在政府职能方面，政府要使用自身的“宏观调控”职能，通过税收调节市场，为居民和企业对环境保护方面做出正确的方向引导。
三、基于CGE 模型的生态税收体系完善
我国目前的生态税收体系是不够完整的，存在涉及范围过小、主要污染物税收制度不完善等问题。特别是对于CO2 排放的征收和硫化物、氮氧化物，我国并没有设计税率，确定征税范围进行征收。结合OECD 国家的经验，我国生态税收体系需要进一步完善，在扩大现存税种征税范围和增大税率的同时，引入新的环境保护税种，如碳排放税、硫税和氮税等。本章重点研究通过CGE 模型对排放CO2 的企业征收碳排放税得到的结果来确定该政策的可行性。
CGE 模型（computable general equilibrium model）也称可计算的一般均衡模型，近些年来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运用。最先由约翰逊（Johansen）于1960 年提出。典型的CGE 模型就是通过一系列的方程来描述供给、需求和市场的关系，在优化条件下求解方程组，得到市场达到均衡时的价格和数量，从而达到分析和预测经济系统的目的。
当征收碳排放税时，化石能源的价格上升，化石能源的需求价格将变为：
其中，t cj 为对化石能源征收的生态税税率；j 代表三种主要的且日常使用最为频繁的化石能源，即石油、天然气和煤。不同的化石燃料所造成污染程度不同，因此碳排放税的税率也应不同。本文以减少CO2 的排放为目的，依次依据当CO2 排放减少10%、20% 和30% 时，生态税率的多少和对各部门的影响为基础通过GAMS 计算分析。
1. 碳排放税征收税率及征收后燃料使用变化。达到CO2 减排10% 的目标时，对煤、石油和天然气需分别设定的碳排放税税率为9.45%、0.81% 和0.97%。达到CO2减排20% 的目标时，对煤、石油和天然气需分别设定的碳排放税税率为20.97%、1.59% 和2.21%。达到CO2 减排30% 的目标时，对煤、石油和天然气需分别设定的碳排放税税率为36.10%、2.80% 和3.98%。
可以看出，随着对于化石燃料征税税率的增高，CO2的减排百分比越来越大，当对煤炭征收的碳排放税税率为36.1%，CO2 的减排比例可达到30% 左右。从此我们可以看出，对使用化石燃料的企业征收碳排放税可以明显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
另外，由于碳排放税的征收，对能源消费也会产生影响。具体来说，在税率越高、二氧化碳减排百分比越大的条件下，煤、石油和天然气等化石燃料的使用量减少得越多，从而可以达到减少化石燃料使用量和环保的目的。
2. 碳排放税征收后宏观变化。碳排放税的征收会导致燃料成本的上升，对宏观社会生产活动和居民的日常消费等都带来了影响。
假设1 ：煤炭税税率为9.45%，石油为0.81%，天然气为0.97%。
假设2 ：煤炭税税率为20.97%，石油为1.59%，天然气为2.21%。
假设3 ：煤炭税税率为36.10%，石油为2.80%，天然气为3.98%。
通过计算可以得到，在假设1 的条件下，名义GDP减少0.110%， 实际GDP 减少0.125% ；居民收入增加0.047%，企业收入减少0.248%，政府收入增加2.188% ；居民储蓄增加0.047%，企业储蓄减少0.248%，政府储蓄增加2.188%；政府消费增加1.994%；总投资减少0.073%。
在假设2 的条件下，名义GDP 减少0.243%，实际GDP 减少0.324% ；居民收入增加0.088%，企业收入减少0.551%，政府收入增加4.517%；居民储蓄增加0.088%，企业储蓄减少0.511%、政府储蓄增加4.517% ；政府消费增加4.088% ；总投资减少0.206%。
在假设3 的条件下，名义GDP 减少0.411%、实际GDP 减少0.622% ；居民收入增加0.120%、企业收入减少0.933%、政府收入增加7.041%；居民储蓄增加0.120%、企业储蓄减少0.933%、政府储蓄增加7.041% ；政府消费增加6.32% ；总投资减少0.422%。
通过分析可知，征收碳排放税会对GDP、收入总额、居民需求方面带来影响。具体分析为：
征收碳排放税以后对于居民来说，征收导致总产出的下降，资本需求量下降，资本价格下降，居民的资本收入减少。但是由于税收，政府的收入增加，政府的转移支付给居民的增加，因此总体来说，碳排放税的征收可以使居民收入增加。但是对于企业来说，资本价格减少，企业的资本收入减少，并且由于需要多缴纳一类生态税，企业的收入是减少的。
在居民需求方面，由于碳排放税的征收，应税物品的价格会相应的升高，从而导致居民的需求减少。
征收碳排放税以后，名义GDP 和实际GDP 也由于总资本收入和总储蓄量的下降等，较税收前GDP 相比所下降，并且税率越高GDP 减少得越多。
针对碳排放对具体各部门产出和价格的影响，结果为：假设1 的条件下，农业产出增加0.279%，价格增加0.201% ；服务业产出增加0.439%，价格增加0.20% ；交通业产出减少0.381%，价格升高0.597% ；建筑业产出减少0.401%，价格升高0.557% ；重工业产出减少1.351%，价格升高0.988% ；煤炭产量减少12.358%， 价格升高2.587% ；石油产出减少1.135%，价格提高1.20% ；天然气产出减少1.932%，价格提高1.207%。假设2 的条件下，农业产出增加0.528%，价格增加0.431% ；服务业产出增加0.727%，价格增加0.432% ；交通业产出减少0.923%，价格升高1.241% ；建筑业产出减少0.908%，价格升高1.376% ；重工业产出减少2.573%，价格升高2.097% ；煤炭产量减少24.422%，价格升高5.579% ；石油产出减少2.590%，价格提高5.562% ；天然气产出减少3.433%，价格提高2.762%。假设3 的条件下，农业产出增加0.859%，价格增加0.870% ；服务业产出增加1.130%，价格增加0.702% ；交通业产出减少1.489%，价格升高2.007% ；建筑业产出减少1.276%，价格升高2.020% ；重工业产出减少4.034%，价格升高3.530% ；煤炭产量减少34.502%，价格升高9.022% ；石油产出减少36.498%， 价格提高9.752% ；天然气产出减少5.795%，价格提高4.310%。
通过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出，碳排放税的征收在一定程度上给社会和居民生活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只有碳排放税的征收引起碳消耗的减少才能起到环保的作用。同时，税费的征收使价格提高，减少对于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需求，有利于防止资源的过度消耗和低效率使用。
其他环保相关税种主要包括消费税、排污费、资源税、耕地占用税和城镇土地使用税以及车船税等。对于上述税种的完善主要集中在对于税率的适当提高和征税范围的适当扩大。即通过政府的调控作用，引导企业和个人向着减少污染物排放和提高资源使用率的方面发展。
综上所述，构建完善的生态税收体系税费的基本结构为：
1. 具体环保税种，包括碳排放税、硫税和氮税等。
2. 矿产资源开采税费，包括矿产资源补偿费、探矿权使用费、采矿权使用费、采矿权价款、采矿登记费、资源税等。
3. 土地资源开发税费，包括新增建设用地土地有偿使用费、耕地占用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等。
4. 水资源使用税费，包括水资源使用费。
5. 排污税费，包括污水排污费、废气排污费、固体废物及危险废物排污费、噪声超标排污费等。
在完善的生态税收体系中，涉及了企业生产和居民生活等各方面，全面涵盖了各种可能会引起环境污染和恶化的因素。生态体系中各税费同样重要，缺一不可，并且各税费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性。
通过前文分析可以看出，要完善体系，开征新的环境保护税是必要手段之一。生态税收体系的构建完善为具体的环保工作的进行提供理论依据，确保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同时，企业可以合理调整产业结构，提高资源的利用率，减少温室气体和有毒气体等的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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