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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之三视觉感悟中的诗意表现

  • 投稿Miss
  • 更新时间2015-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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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作、画作介绍郑岱:诗作张力夫、高凉、金水、邵亮;文字编排邵亮)

译文:

《痕之三》有感

风景或有水的风景,挪移与显现

感觉到人群,我想象人们的背影有帽或有伞

港口之意象,船与它折射的水面

使我回忆起白桦树的树干

一扇窗中的乐队,人群

与一个鸟头相似的形状呈深蓝

中国风景,太阳,船

(郑岱译)

画作《痕之三》与诗作《<痕之三>有感》简介(郑岱)

《痕之三》这幅作品(完整画作见本刊封底),由四个部分组成,它来自南开大学校园棵真实的杨树,每个部分呈现出对同棵杨树的不同角度观看。当环绕杨树周,每个角度观看到的杨树都会与下个角度有重叠和错动,我把它们连接起来,并保留了这些重叠和错动。由于画框的边缘也是树干的轮廓,使得树干模糊了其自身的可识别性,树干的轮廓敞开,转而成为了风景。画中的树干是人们在自然中不能眼见到的,因此在观看中的陌生使人进入了想象空间。这幅画源于自然真实,但仅存有真实的痕迹,杨树的形象脱离了树所处的环境,减弱了体积与质感,只留下树的瘢痕之间产生的律动。那么,这样的做法会带来些什么?为此,我对这幅画作了观众问卷调查。在对这幅画的观看中,观众给出了各自的回答。

《<痕之三>有感》是法国波尔多大学造型艺术系的七位学生对《痕之三》的观看印象。每位观看者写了一句话。当把它逐一排列在纸上,却偶然得到了一首诗作。我才所以把它称为诗,其一是因为其中有七个词的音韵相同或相近,如nJ eau(水),dos(后背),chapeaux(帽子),bou]eaux(白桦树),oiseaux(鸟),foule(人群),bateaux(船)。同时它每句的结尾音韵相同,我朗读它如同在读一首诗。其二,我在解读它时,感到每一行词语都和画作有紧密的联系,但它们彼此间的意象在不断转换,使人产生跳跃的、诗般的奇异想象。

创作感言(郑岱)

观看我的画时,人们常常会感到种诗意,其中有艺术家、评论家、诗人和学者,也有很多普通的观众。这些回馈引起了我的思考,观众在我的画中感受到诗意的存在,这正是我的艺术追求。那么,以视觉形式表现的诗意是怎样实现的?又怎样被他人感知?回想我的作画状态,并没有在画中追求近似诗歌的表达,也就是说,创造绘画中的诗意,并不依赖语言形式的诗歌规则,它是以视觉语言独立存在的。

我的画源自对自然的观看,源于自然中存在的真实景物,每幅画都有个具体的“模特”。用心去观看,期待着大自然的启迪。回味这瞬间,观看到的自然在引发创作冲动之时,已不是它本身。接下来,它在记忆中纯化,在记忆中沉淀。真实的自然随之而简化、符号化,视觉形象逐渐向词汇概念还原,并以其特有的视觉形式贮存。比如,观看杨树时,我感触最深的是树的瘢痕,把它作为读懂树的生命的线索。这时,我会自动选择了那些构成形式意味的树斑,而忽略其他。树的形象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但我可以用语言来描述它:有瘢痕的树。在我的画中,它如同诗人的词汇,是用形象展示的概念,但留有自然痕迹,对应棵真实存在的树。

在作画时,我以纯化的印象为出发点,因此,记忆中的自然景物不必还原为真实,它与真实若即若离。我的画作大多都呈现出朦胧的感觉,含蓄成为我表达诗意的方式,我之所以不想把景物一五一十地画在画面上,是觉得它过于直白。含蓄或许来自记忆的朦胧状态,那么,在视觉艺术中又怎样把握记忆与真实的关系?

创作中,我以两种方法将真实与记忆融合起来。即用记忆中形象的印象来替代可视的真实景物原形:依据真实景物原形的一些具体特征来填补记忆中形象的过度缺失。在真实与记忆之间把握形象的呈现状态。也就是说,不在画面上还原给予我感悟的真实景物自身,而是表现出我的感悟中的自然,即吸引了我的地方。这样的状态恰恰与记忆的特性相吻合。

记忆中的形象具有简化的特征,其中含有诗意性。简化使自然世界符号化,诗意的简化带来诗意化的符号,它蕴含了图像的意义。诗意符号组合排列创造了视觉艺术中的诗意节奏。诗意符号带有诗的意味,也含有符号被诗意创造的过程。诗意符号与真实世界比较便显出其特征,它并不是眼见之物的复现,而是留有画家感悟和思考的痕迹。

视觉中的诗意传达是我的研究课题,诗意表现是我运用的艺术手法。这一切源自中国传统绘画诗意性的启迪。中国画家作画方式如同诗人在选择词汇,绝没有无关的词语出现,也正如诗人的“炼”宇,最俭省的字词对应在画中,即为最俭省的形象。诗用字词,当景物以词的形式出现在诗中,便脱离了它原有的环境。在中国画中,画家采用了诗的方式,但用形象替换了词汇概念,仍保持了空白的背景,景物被简化为图形符号,成为绘画用的形象词汇表。画家的感情抒发在这些图形中适度地变化,类似书法家的书写。

在我看来,艺术的生命力在于创造。我在中西绘画语言融合中的尝试中有所收获,既来自传统,又有别于传统,在我看来,与传统的差别即创造之所在。

类别的形象与个别的形象。中国传统绘画沿用笔墨经验形成的现成符号,如同字典中的词汇。形象是类别化的,用书写式的手法完成。如画中的“竹”并不追求对应一棵真实存在的竹。我的方法是回到书画创造的源头,借用原初的创造方法,从具体的自然景物出发,将其简化为笔画和色彩团块,因此,画中的形象是独有的,保持了与自然的直接联系,并体验了从自然到艺术的创造过程。

绘画语言的融合与替换。油画的绘画语言特点为笔触、光与色彩,中国传统绘画的艺术语言要素为笔墨,艺术融合带来新的生命。我在光与色、书与画的多重融合中,以笔画书写自然,既参照了文字的间架布局和符号组合,也体现了书法的抒情性,并将其展现在微妙的色彩和肌理变化之中。

诗书画组合与诗书画融合。在中国画传统中,展现出诗书画并置在画面的形式,也就是以各自独立的形式组合在画面上。而在我的尝试中,采用诗书画融合的方法,也就是抽取诗书画的元素并使之融为一体,获得不可分割的视觉诗意。画面不再有诗句,但含有诗的意味,画面不再有书写的可读文字,但有书法的笔意,书写不再受文字的约束,作画则如同书写。

符号的确定与不确定。在中国画中,由于中国绘画对诗歌的依赖,传统绘画中出现的形象符号等同于诗歌中的名词,即可识别的形象。图形符号承载着特定的语义,如梅、兰、竹、菊,画中的形象一目了然。尽管被形容为“在似与不似之间”,但始终是可以识别的,只是模糊了具体的个性特征。而我追求比“在似与不似之间”更不似。我作品中的形象存有自然的痕迹,但又远离真实,减弱了可识别性,使形象的语义深藏,借此产生一种不确定的诗意,为观者留下想象空间。

艺术创作是自由的,树的主题为我敞开了宽广的探索空间,我并不限制自己,无论是主题和还是实现主题的方法,感悟自然的情致是唯一的驱动力。新的想法荫发,新的探索,支撑着艺术生命的过程。

我发现,连续几年在法国蓝色海岸度假,那里的光线与色彩在改变我的作品。蓝色的海呈现出符号般的纯色,明亮的阳光把自然景物简化为明与暗两个区域。把诗意化的符号——大海、古城与植物交织在光与色彩之中,成为我新的构想。我乐于在画中写,体现为符号的书写与色彩团块的涂写。最终得到了“迹化”的自然,个人艺术行为的痕迹、文化的痕迹和大自然的痕迹在画中合而为一。

当代格律诗歌视野下的《痕之三》及郑岱的其他画作(诗作者张力夫、高凉、金水、邵亮)

郑岱与法国波尔多大学艺术生们通过《痕之三》进行了跨越视觉语言、文字语言,同时也跨越不同母语的跨界对话,征得艺术家本人和诗歌界朋友的同意之后,本刊得以进一步推进这场跨界的对话:面对《痕之三》这样的视觉作品,法语诗歌与中文格律诗歌做出了各具韵味的不同回应,我们希望这样的跨界对话,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打破文艺观念中的某种隔阂和壁垒,且最终助益于我们各个艺术种类的发展繁荣。

题油画《痕之三》张力夫

点触前生意,来销今日魂。

流光幽梦浅,谩道不留痕。

树林 高凉

山藏曲线树无形,数笔斑斓到眼青。

但写精神传韵致,凭君思绪入空冥。

旺斯镇 高凉

几盏昏灯映夕阳,砖痕暗淡证沧桑。

窥天一线惊回首,始信流光可细量。

题油画《尼斯老街》金水

斑斓古巷静无尘,光影迷离幻亦真。

烟雨从来宜水墨,谁知洋画也传神。

题西画《农家》金水

粉壁门联信手涂,梦思笔触两模糊。

一从摄影发明后,谁解人间写实图。

题郑岱《痕之三》邵亮

长林听络绎,乱叶风轻逆。

似水载流英,如歌侵冷碧。

浮生世界殊,入画情怀僻。

一笔淡时痕,心间深有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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