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鑫
（新疆农业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 新疆 乌鲁木齐 ８３００５２）
［摘要］文章运用比较优势、竞争优势等指标分析了中国和中亚五国在国际农产品市场上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结果表明：中国农产品整体不具备比较优势，甚至呈现出比较劣势，但在以劳动、技术为主的园艺、加工农产品和部分水产品类别方面仍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中亚五国中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农产品整体比较优势和竞争力较强，其余两国较弱。在土地和资源为主的农产品出口方面，中亚五国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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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比较优势；竞争力
［基金项目］新疆农业大学前期资助项目（ＸＪＡＵ２０１３０５）。
［作者简介］朱新鑫（１９８５－），男，陕西安康人，讲师，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合作与发展。
２０１５年中央一号文件《关于加大改革创新力度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的若干意见》指出：“当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我国农业资源短缺，开发过度，污染加重，在资源环境约束下保障农产品有效供给和质量安全、提升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是必须应对的一个重要挑战。在围绕建设现代农业，加快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方面，需要进一步提高统筹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能力”。与我国毗邻的中亚五国自然资源极为丰富，具有发展农业生产得天独厚的条件，是粮食、油料、棉花等大宗农产品的生产区，具有巨大的出口潜力，同时也存在着对蔬菜、粮食等鲜活农产品的进口需求，加强与中亚五国农业合作，扩大双边农产品贸易，符合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战略目标，对保障我国海外农产品供给，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同时，随着“一带一路”的提出，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格局的逐渐形成，中国与地处“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区域的中亚五国间的农产品贸易合作势必得到进一步加强。因此，非常有必要对中国和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的特征进行较为详细的定性和定量研究。
一、文献综述
比较优势理论源于亚当·斯密的绝对成本论和大卫·李嘉图的比较成本论，后经过赫克歇尔—俄林的要素禀赋理论补充和完善，逐渐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理论体系。比较优势理论多用于国际贸易研究中，在农产品国际贸易研究中，通常采用农产品进出口数据，通过一定的函数关系运算得出一些显示性指标，从而显示或提示一国在国际贸易中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水平。常用的显示性指标有：贸易竞争力指数（ＴＣ），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ＲＣＡ），相对出口优势指数（㏑ＲＸＡ），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ＣＡ），对称性显示比较优势指数（ＳＲＣＡ），国内资源成本系数（ＤＲＣ）等等［１－３］，国内外学者运用比较优势理论就农产品贸易进行了诸多有益的实际探索。代表性的研究主要有：马惠兰认为价格和质量是确定农产品比较优势的决定性因素，并从区域农业生产条件、要素资源禀赋、营销、政府行为、生态环境、经营体制、历史发展基础与区域文化、特色产品七个方面分析得出了一个区域农产品比较优势分析的理论模型［４］；吕玲丽运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对中国和东盟各国不同类型农产品出口的比较优势进行了分析，认为随着中国与东盟农产品贸易规模扩大，贸易种类将呈现多元化，虽然中国在农业上的比较优势不及东盟主要国家，但与东盟主要农产品比较优势呈现互补，并且在农产品加工方面显示出了非常强大的比较优势［５］；闫国庆等采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国内资源成本系数（ＤＲＣＣ）、贸易竞争力指标（ＴＣ）对我国农产品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水平进行了测算［６］；汤承超、李先德运用比较优势分析方法对中国农产品出口美国的比较优势状况进行了测算，认为中国农产品出口美国总体处于比较劣势，但部分农产品，尤其是劳动密集型农产品仍具有较高的比较优势［７］；刘小波等采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和相对贸易优势指标（ＲＴＡ）对中国农产品出口哈萨克斯坦的结构与比较优势进行了分析，发现中国大部分农产品具有比较优势，但这种优势还没有完全反映出来［８］；丁溪，韩秋利用比较优势、贸易条件、经济增长等理论对黑龙江进出口贸易数据进行了分析，认为黑龙江省没有出现“比较优势陷阱”［９］。
通过相关文献综述可以发现，运用比较优势理论，采取一定的指标方法对已经产生的农产品进出口数据进行一定的计算，能够反映出一国农产品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情况。基于此，本文从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现状出发，选取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ＲＣＡ），相对出口优势指数（ｌｎＲＸＡｌｎＲＸＡ），贸易竞争力指数（ＴＣ）和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ＣＡ）四个指标分别从农产品贸易整体和分类别农产品贸易对中国和中亚五国农产品比较优势与竞争力进行具体的测算和分析。
二、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现状
自上海合作组织平台建立以来，随着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区域经济合作的不断加强，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规模逐年提升，贸易合作得到了迅速发展。然而，从总体来看，当前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农产品贸易仍然存在着贸易规模偏小、市场分布过于集中、贸易结构不尽合理等不足，双边农产品贸易的优势和潜力还有待进一步发掘。（一）贸易规模
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发展迅速，出口额与进口额均保持了较快的增长。２００３年中国出口中亚五国农产品６５３２万美元，从中亚五国进口农产品２５７２６万美元，２０１３年出口额增加到８３８３６万美元，进口额增加到９２７０３万美元，出口年均增长２９．０７％，进口年均增长１３．６８％。但从进出口结构来看，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进出口贸易极不平衡，除个别年份外，农产品出口均小于农产品进口，保持了较高的贸易逆差。同时，由于受各国贸易政策、进出口配额、技术壁垒、通关环境以及农产品进出口企业实力的影响，农产品进出口额在各个年份波动较大，造成了较高的贸易风险。事实上，中亚五国普遍对反季节蔬菜、水果以及部分加工农产品的需求十分旺盛，同时，中国对高品质棉花、高筋小麦及面粉、动物皮毛等农产品也有着强烈的进口需求，中国与中亚市场的农产品贸易潜力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发挥①。
（二）市场分布
总体来看，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市场分布相对较为集中。从出口市场分布看，中国农产品出口高度集中于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两国。２００３－２０１３年，这两个国家在中国出口中亚五国农产品市场份额中的比重超过８０％；其他出口市场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所占出口市场份额都很低。从进口市场分布看，中国从中亚五国农产品进口高度集中于乌兹别克斯坦，从乌兹别克斯坦进口农产品占到中国从中亚五国进口农产品的８０％左右（见表１和表２）。其他进口市场分别为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对塔吉克斯坦农产品进口占对中亚国家进口的比重非常小，并且增长缓慢。较高的进出口市场集中度抑制了市场的伸缩弹性，将不利于中国农产品进入中亚市场，同时也对中国农产品进口带来了较高的风险。
（三）产品结构
在出口产品结构中，中国主要向中亚五国出口第１类活动物和动物产品，第２类植物产品，第４类食品、饮料、酒、醋、烟草及制品。第２类植物产品是中国出口中亚最重要的农产品，几乎占到出口中亚农产品总额的７０％以上。出口产品主要包括：ＨＳ０７（食用蔬菜、根及块茎）、ＨＳ０８（食用水果及坚果；甜瓜或柑桔属水果的果皮）、ＨＳ０２（肉及食用杂碎）、ＨＳ２０（蔬菜、水果、坚果或植物其他部分的制品）、ＨＳ２１（其他食用杂项制品）、ＨＳ０９（咖啡、茶、马黛茶及调味香料）等。在进口产品结构中，中国从中亚五国进口的农产品主要包括：ＨＳ编码５２．０１－５２．０３（原棉、废棉和已梳棉）、ＨＳ编码４１．０１－４１．０３（生革及皮）、ＨＳ编码５１．０１－５１．０３（羊毛和动物毛）、ＨＳ１２（含油子仁及果实等）、ＨＳ０８（食用水果及坚果；甜瓜或柑桔属水果的果皮）、ＨＳ０５（其他动物产品）、ＨＳ１０（谷物，主要是混合麦和小麦）。其中，原棉、动物皮、毛几乎占到从中亚五国进口所有农产品总额的８０％以上。
三、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测算及分析
根据联合国国际贸易中心数据库（ＩＴＣ）２００３－２０１３年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产品进出口数据，采用ＲＣＡ、㏑ＲＸＡ、ＴＣ、ＣＡ四个指标分别从农产品贸易整体和分类别农产品贸易对中国和中亚五国农产品比较优势与竞争力进行具体的测算和分析。
（一）测算指标
１．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ｅｖｅａｌｅｄ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是指一个国家某类产品占其出口总值的份额与世界该类产品占世界出口份额的比率。用公式表示为：
式中，ＲＣＡ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显示性比较优势；Ｘ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的出口额；Ｘｉｔ表示ｉ国所有产品的出口额；Ｘｗｊ表示世界农产品的出口额；Ｘｗｔ表示世界所有产品的出口总额。一般认为，如果ＲＣＡ指标小于１，则表明没有显示性比较优势，如果ＲＣＡ指标大于１，则说明具有显示性比较优势，并且该指标的值越大，表明比较优势越强。
２．相对出口优势指标。相对出口优势指标㏑ＲＸＡ，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ｌｎＲＸＡ是相对出口优势（ＲｅｖｅａｌｅｄＥｘｐｏｒｔ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其计算方法和显性比较优势指标相同，即有ＲＸＡ＝ＲＣＡ。当ｌｎＲＸＡ大于０时，表明具有相对比较优势，反之则具有相对比较劣势。
３．贸易竞争力指标。贸易竞争力指标（ＴＣ）也称水平分工度指标或贸易专业化系数（Ｔｒａｄ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Ｃｏ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ＴＳＣ），表示一国某类产品的净出口与该类产品贸易总额的比率。用公式表示为：
式中，ＴＣ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贸易竞争指标；Ｘ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出口总额；Ｍ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进口总额。ＴＣｉｊ指标的取值在－１和＋１之间。如果ＴＣｉｊ＞０，表示该国农产品的生产效率高于国际水平，对于世界市场来说，该国是农产品的净出口国，具有较强的出口竞争力；如果ＴＣｉｊ＜０，则表明该国农产品的生产效率低于国际水平，出口竞争力较弱；如果ＴＣｉｊ＝０，则说明该国农产品的生产效率与国际水平相当，其进出口纯属与国际间进行品种交换。
４．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标。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标（ｃｏｍｐｅｔｉｔｉｖｅａｄｖａｎｔａｇｅ，ＣＡ）是从出口的比较优势中减去进口的比较优势，从而得到ｉ国某产业或产品的真正竞争优势。用公式表示为：
式中，ＣＡ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的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标；ＲＣＡ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Ｍｉｊ表示ｉ国农产品的进口额；Ｍｉｔ表示ｉ国全部产品的进口额；Ｍｗｊ表示世界农产品的进口总额；Ｍｗｔ表示世界所有产品的进口总额。一般认为，指标小于０，则说明该国农产品不具有显性竞争力，如果指标大于０时，则表明该国农产品具有显性竞争力，指标的值越大表明竞争力越强。
（二）中国农产品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测算结果与分析
在农产品整体比较优势方面，通过测算发现：２００３－２０１３年间，中国农产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均小于１，均值仅为０．４４，相对出口优势指标（ＬＮＲＸＡ）均小于０，并呈逐年下降趋势。这说明中国在农产品出口方面不具有比较优势，甚至逐渐呈现出比较劣势；在农产品整体竞争优势方面，除２００３年外，中国农产品贸易竞争力指标（ＴＣ）和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标（ＣＡ）均小于０，这说明在国际农产品贸易中，中国属于农产品净进口国家，且在贸易竞争中不具备竞争优势（见表３）。然而，通过对各个类别农产品的进一步测算，中国在以劳动、技术为主的园艺类和加工类农产品方面仍具备较强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②（见表４）。
（三）中亚五国农产品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测算结果及分析
在农产品整体比较优势方面，通过测算发现，２００３－２０１３年间，哈萨克斯坦农产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均小于１，相对出口优势指标（ＬＮＲＸＡ）均小于０，且呈不断下降的趋势，说明哈萨克斯坦农产品整体不具备比较优势。吉尔吉斯斯坦农产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均大于１，相对出口优势指标（ＬＮＲＸＡ）均大于０，且变化较为稳定，说明吉尔吉斯斯坦农产品整体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乌兹别克斯坦农产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和相对出口优势指标（ＬＮＲＸＡ）都很高，说明乌兹别克斯坦农产品比较优势整体较强。塔吉克斯坦农产品同样具有较强的比较优势。土库曼斯坦与哈萨克斯坦类似，除２０１０年外，农产品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标（ＲＣＡ）均小于１，相对出口优势指标（ＬＮＲＸＡ）均小于０，说明土库曼斯坦不具备比较优势（见表５）。在农产品整体竞争优势方面，通过计算：中亚五国中只有乌兹别克斯坦是农产品净出口国，表现出较强的竞争力水平。吉尔吉斯斯坦与塔吉克斯坦虽然竞争力在逐年下降，但仍然具备一定的竞争力水平。哈萨克斯坦与土库曼斯坦农产品整体不具备竞争力（见表６）。
通过对各类别农产品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的进一步测算，中亚五国普遍在土地和资源密集型为主的农产品出口方面呈现出极强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本文对中亚五国２００３－２０１３年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的数据进行测算，哈萨克斯坦具有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农产品类别有：ＨＳ１０（谷物）、ＨＳ１１（制粉工业产品）、ＨＳ１４（编制用植物材料）、ＨＳ５２（原棉、废棉、精梳棉）；吉尔吉斯斯坦具有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农产品类别有：ＨＳ０１（活动物）、ＨＳ０４（乳品、蛋品、蜂蜜）、ＨＳ０７（食用蔬菜、根及块茎）、ＨＳ０８（食用水果及坚果）、ＨＳ４１（生革及皮）、ＨＳ５１（羊毛及动物毛）、ＨＳ５２（原棉、废棉、精梳棉）；乌兹别克斯坦具有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农产品类别有：ＨＳ０７（食用蔬菜、根及块茎）、ＨＳ０８（食用水果及坚果）、ＨＳ１４（编制用植物材料）、ＨＳ５０（生丝及废丝）、ＨＳ５２（原棉、废棉、精梳棉）；塔吉克斯坦具有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农产品类别有：ＨＳ０７（食用蔬菜、根及块茎）、ＨＳ０８（食用水果及坚果）、ＨＳ１１（制粉工业产品）、ＨＳ１４（编制用植物材料）、ＨＳ４１（生革及皮）、ＨＳ５０（生丝及废丝）、ＨＳ５２（原棉、废棉、精梳棉）；土库曼斯坦具有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农产品类别分别有：ＨＳ１３（虫胶、树胶、树脂及其他植物液、汁）、ＨＳ１４（编制用植物材料）、ＨＳ４１（生革及皮）、ＨＳ５０（生丝及废丝）、ＨＳ５１（羊毛及动物毛）、ＨＳ５２（原棉、废棉、精梳棉）③。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１．中国农产品整体不具备比较优势，甚至呈现出比较劣势。然而，在以劳动、技术为主的园艺类和加工类农产品以及部分水产品方面中国仍具备一定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
２．中亚五国之中，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农产品整体具有较强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水平，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均不具备比较优势和竞争力。在各农产品类别方面，中亚五国普遍在棉花、动物皮毛等农产品生产与出口方面呈现出极强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水平，此外，哈萨克斯坦在粮食出口方面也表现出极强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
３．中国在以劳动、技术为主的园艺、加工农产品和部分水产品方面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中亚五国在土地和资源为主的农产品方面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双方农产品贸易具有较强的互补性，合作前景广阔。
（二）政策建议
为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在资源环境约束下保障农产品有效供给，进一步提高统筹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促进中国与中亚国家五国农产品贸易，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１．短期内，按照比较优势的原则优化农产品出口结构。借助已有的农产品贸易渠道和平台，完善农产品贸易物流体系，深化农产品出口基地建设，促进精深加工农产品向中亚市场出口。同时，进一步放宽中亚市场粮食、棉花、皮革等大宗农产品的进口配额，在阿拉山口、霍尔果斯等口岸建立农产品加工基地，开展来料加工等加工贸易。
２．中期，以“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为契机，进一步优化农产品进出口市场结构。在乌鲁木齐、喀什、霍尔果斯口岸积极推进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园区建设，支持中国与中亚各国互设境外农业产业园，巩固中国农产品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开拓并深化中国农产品在中亚经济带、环中亚经济带、亚欧经济带的市场地位。
３．长期，加强对中亚市场的调研，系统研究中亚国家市场的准入规则，摸清相关的技术标准和技术法规，在上海合作组织框架下寻求与俄罗斯主导的“亚欧经济联盟”的深化合作，积极推动中国与中亚国家建立共同的农业市场，实现农业区域一体化，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促进农产品贸易、农业科技、生产工艺、生产资料、农业投资、农业生产性服务等领域的自由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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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