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爱玲笔下衰败世家中的男男女女,或是孤独,或是庸俗,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所演绎的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起因不同结果也不尽相同,看似是他们自己的爱情故事,实则是张爱玲爱情理念投放而成的故事,它们将张爱玲的爱情观以一种隐含的方式做了呈现,在郁悒的氛围中,用一种奋争的方式,体现了张爱玲爱情观中蕴含着文化审美追求。
【关键词】:张爱玲;爱情观;郁悒;奋争
作为上个世纪,中国著名的女作家,张爱玲的文学作品乃至生活都成为了人们的关注点,甚至可以说,张爱玲在世人面前已经成为了一个“透明”的人,但尽管如此,直到今日,也有很多人去研究她的文学作品或者是她的人生,而通过小说,去研究她的爱情观,毋庸置疑,是具有可操作性的。
张爱玲天性内倾,是个清冷的女子,用一双冷寂眼神看世间所有繁华热闹,写感情总是毫不留情地剥去种种温情的外表,直接暴露出人的本然,没有任何修饰,让人看了顿生悲凉。文为心声,张爱玲以女性的视角,去观察、感受其所在时代的一切。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阳光也有阴暗,能够将两者都看到的人才有可能是幸福的,然后张爱玲的多舛命运、细腻却又不停受伤的情感生活,决定她看到的多是社会中的阴暗、负面现象,这就决定了她乐于通过在小说中挖掘人性的黑暗,进而表露自己的精神,而她在小说中所展现的爱情故事更是如此。
张爱玲笔下衰败世家中的男男女女,或是孤独,或是庸俗,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所演绎的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起因不同结果也不尽相同,看似是他们自己的爱情故事,实则是张爱玲爱情理念投放而成的故事,它们将张爱玲的爱情观以一种隐含的方式做了呈现,在郁悒的氛围中,用一种奋争的方式,体现了张爱玲爱情观中蕴含着文化审美追求。
张爱玲在《白玫瑰与红玫瑰》中说过一段经典的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就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1]。”短短几十字,就揭示一切男子掩藏在真情下的所有本质。无论在哪个时代,女性在感情中的地位都比较弱,如王美雨指出“即便是曾扬鞭马上的满族女性,也逃脱不了受男性支配的命运”[2]。张爱玲深知身为一个女子的无奈,她无法改编现实,但她可以将残忍的真话隐在自己淡淡的哀愁里不经意地说出来,让人分明感觉到悲哀却又拿她毫无办法。如《心经》里父女之间的畸恋,《金锁记》中无爱的曹七巧,扭曲的人性,疯狂的报复,一切让人感觉的都是冰冷的,人与人之间最为温暖的感情,也只不过是一种利益的表达,这种种,只是人身处绝望时的挣扎在爱情中的一种体现。
在张爱玲冰冷的爱情文字中,《倾城之恋》仿佛是个例外,书中白流苏的爱情虽然曲折但结局也算圆满。小说中白流苏只是一个生长在大家庭中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她离了婚,在一个特定的机会下结识了范柳原。这一对现实又庸俗的男女,在战争的兵荒马乱之中被命运掷骰子般地掷到了一起,于“一刹那”体会到了“一对平凡的夫妻”之间的“一点真心”。看到范柳原在电话里对白流苏说“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时,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却有别于时下的爱情故事,它没有那么强烈的肉欲,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它有的,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带着淡淡哀伤的压抑的与时代与命运相系的感情。也许白流苏是幸运的,一场陷落让她等到了一个男人,一段婚姻。“女性是文学创作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元素,她们以自身独特的魅力,满足了读者的审美愉悦感,激发了读者与作品的共鸣”[3]。同样,一段爱情故事如果只有唯美、没有了女性的柔弱、悲伤,似乎就无法激发起读者的审美愉悦感,所以即便白流苏的爱情似乎相对完美,但也必须有悲伤的陪伴,否则那就不是爱情,更不可能是张爱玲笔下的爱情。
一个女人,把命运当作赌注,想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了。可是这段情感的圆满又非常不幸地以一个大悲惨为前题为背景。那便是一个城市在战争中的陷落。其中生、死、离、别,都只在毫厘之间,只有片刻之差,所有的一切都拳在命运手里,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只是命运手中牵串拉扯的玩偶,比起外界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只是渺小,根本做不了主,他们能做的只是相爱,剩下的事,交给命运,而这一次,命运通过一场战争成全了他们。毫无疑问,在各自利益诉求的驱动下,一对自私的男女成就了一段俗世的真实的爱情。不能否认,这也是张爱玲内心所期许所向往的,在她看来,无论世事多么艰难,白流苏俩人多么自私,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地方能让他们安身的。因为,在张爱玲这里,爱情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做平凡的夫妻。
众所周知,张爱玲是清高孤傲的,所以,她能写尽人间风月、把世情看得玲珑剔透,也逃不过情的劫难。因为像她这种人,并不轻易付出情感,一旦投入,就凝聚所有光华,烧得炙热璀灿,爱得千回百转。如为了胡兰成,她把自己置于尘埃,原谅他跟另一个女人一起,甚至还会给胡兰成生活费。对于胡兰成的种种自私和劣迹,种种遭常人谴责之处,张爱玲仅仅只有一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就将所有流言蜚语化为烟灰。“女性一直是文学创作中的一个重要的元素,但这个元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由于不同时代人们对女性的要求不一样,因此随着时间的变化,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也随之发生变化”[4]。女性形象的变化,不仅是外表,更多是她们的情感追求的变化。这种变化也和作者的情感追求有着密切的关系,张爱玲生于五四运动时期,其童年、青年自然也会收到当时思潮的影响,后来,她所塑造的女性形象中自然有那个时代的影子。尽管张爱玲在书中作出了奋争,然而,当局者迷,谁在一段感情中失去了自我,谁就卑微,所以脱离张爱玲自己的情感生活,只看张爱玲书中女性形象的情感追求時,我们会以为张爱玲在现实中也是通透的,然而实际上,张爱玲在爱情中是卑微的,她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只求一段平凡的爱情,但,她全身心的付出也终只换回满心神伤和黯然憔悴。不管是张爱玲还是她笔下的白流苏亦或是其他女性人物,她们都是平凡而世俗的人:对于生活有着自己的无可奈何,对于爱情有着自己的平凡期待。
张爱玲在在小说中所展现的女性爱情观,“绝不是为了文学效应而无中生有的创作物”[5]。而是中国女性在情感追求、亦或是婚姻中的缩影,女性在爱情中虽柔弱、不堪一击,却又是充满了奋争。
(指导老师:王美雨)
参考文献:
[1]王光东主编.解读张爱玲经典[C].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2004.
[2]王美雨.语言文化视域下的子弟书研究[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6:114.
[3]王美雨.语言文化视域下的子弟书研究[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6:108.
[4]王美雨.语言文化视域下的子弟书研究[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6:111.
[5]王美雨.语言文化视域下的子弟书研究[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6:119.
作者:高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