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哲学研究是一种人的自我意识生成、变化、发展的思想活动。西方哲学史的发展历程展现了人类的自我意识从觉醒到作为主体的发展历程。在哲学研究方法中,体现着自我意识的生成、交互和表达,自我意识在哲学研究中得以构建。
关键词:自我意识;哲学研究方法;主体性
中图分类号:BO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6)02-0061-02
哲学研究,可以称得上是人类思想活动最具生命力、最具张力的形式之一。无论是古希腊哲学对于智慧的追问,还是中国先贤对修身养性、为人之道的实践,人们都没有停止思考世界和思考自我的思想活动。而哲学作为这种思想活动,其发展的过程处处体现着人类自我意识的变化和发展。哲学的思考是人的思考,哲学的表达是人的表达。正如孙正聿先生说的那样:“哲学是人类自我意识的时代水平的理论表达,即以理论形态表达的人类对自身的生存状况、焦虑与理想的自我意识。”[1]本文的写作将从哲学研究中的自我意识出发,由此对哲学研究方法中的自我意识表征进行探讨。
一、哲学研究中的“自我意识”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哲学用其独特的理论思维表达方式,构建了“思想中的时代”,指引着新世界的未来。一个时代的哲学所映射出的是该时代中的人类自我意识,它彰显着最独特的时代烙印,关怀着最深切的人类问题。人类自我意识的发展程度决定了其所处时代的哲学研究高度。哲学研究之所以与人类的自我意识有着这样的关系,因为人类是作为“主体”出现在哲学思考和哲学研究当中,自我意识的表达正是主体存在的表达。
作为西方哲学的发端,古希腊哲学有着对于主体自我意识的萌芽。德尔菲神庙的“认识你自己”可以算是对于自我意识关切的最初呐喊。生存于这个大千世界中的“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如何认识“我”在世界中的位置?认识你自己的命题不但从认识论的角度,也从伦理学的角度开出了思考的路向。但随后的哲学路向并没有朝事先开辟的主体性方向走去。对于客观世界的惊叹以及宗教哲学的兴起遮蔽了人在哲学思考中的存在,主体的意义和价值被寄托于客体当中。
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澄清了作为思考主体的“我”的根基地位。对于世界的观察,意义的追问,价值的判断,都是由“我思”而来。这条原则在笛卡尔那里,成了一切理性和真理能够安身立命的根据,万世万物最后都建立在“我思”的基础上,“我思”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而康德则“第一次从哲学理论上系统地说明人的发现,说明人的自我意识的哲学基础。”[2]在笛卡尔哲学的基础上,康德提出了“先验的我思”和“经验的我思”,即先验的自我意识和经验的自我意识。而正是先验的自我意识产生出“我思”表象,这种综合的统一是先天知识产生的必然条件。先验的自我意识是客观有效的,而经验的自我意识则是随着环境、情绪而变化的,属于心理学研究的范畴。通过这样的划分,康德还是想建立起知识与现实之间的联系,因而他诉诸于一切知识的最终普遍形式。在这里,自我意识成了一切知识推演的起点,一种哲学认识方法上的自我意识被确立起来。
黑格尔翻转了康德的观念,“绝对精神”是主体,是客体,也是实体。而通过引入“他者”来解释自我意识的概念运动,黑格尔也表明,自我意识实际上是“自我”和“他者”的统一。自我意识的实质在于人的精神现象,也就是人的思维。思维能把思维自身当作其对象,从而实现主体和客体的统一。
从笛卡尔到康德,“自我意识”作为人类知识体系的演绎起点;到黑格尔处增加了自我意识的自为内容。自我意识不但是哲学家们构建哲学理论的武器,而且成为推演知识体系,联结主客体统一的节点。抽象逻辑的哲学演绎了宏大的知识概念体系,但自我意识却无法获得现实性的意义价值。康德和黑格尔都关注到了自我意识,但却是“抽象”地关注,把自我意识抽象成无人身化的知识的、概念的推演环节。在马克思处,马克思通过对人类实践活动的关注马克思给予了他之前的哲学思考的批判:“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因此,和唯物主义相反,能动的方面却被唯心主义抽象地发展了,当然,唯心主义是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3]52马克思从实践的思维方式和实践的思维逻辑出发,去思考与人们的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的哲学问题,将人类历史社会、社会现实和人的实践活动作为自己哲学思考和研究的对象,更凸显人的思考,人的存在。
二、自我意识与哲学研究的方式
回顾西方哲学的发展历史,自我意识有着历史性的内涵和意义。对于哲学史的理解某种意义上也是对哲学家自我意识表征的把握。而在进行具体哲学研究时,需要阅读、讨论、写作三种具体研究形式的介入。思想需要载体,哲学观念最终需要以文本的形式向世人呈现出来。因而阅读文本成了获得他人观念的首选方式;而思想通过言语的表达和交流便形成了讨论这一形式,也成了自我意识得以表达的直接平台;而写作则是理论性、文本式的表达。三者形成循环,每个环节又促进着彼此的发展。三个环节中的每一个,都是自我意识彰显的过程。
阅读是一种对“自我意识”的“自我解释”。伽达默尔的解释学给予了“合理的偏见”的合法性,我们对于任何文献的阅读实际上都是基于自我意识的解读,即一种自我意识的“偏见”。阅读的过程是“两个主体”和平交锋的过程。一个是写作的主体,一个是阅读的主体。写作的主体作为“他者”为阅读的主体提供更多的否定性的维度,从而给予阅读主体以思想的张力。阅读主体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丰富充实。
讨论是一种“自我意识”的直接交互方式。这种交互在一定的问题视域下进行。任何问题的讨论都有一个需要被界定的范围,因而明确讨论的问题、确定讨论的范围是实现交互的前提。苏格拉底的“助产术”为哲学研究的讨论提供了一个值得借鉴的范例。追问与反思,正是哲学研究中需要具备的品质,也是“自我意识”面向现实的批判与关切。 写作是自我意识的表达过程。尽管哲学发展阶段不同,问题核心各异,但不能否认的是,哲学的关切在于时代的“大问题”,即触动自我意识的根本问题。因为这种最真实、最根本的关切,所以哲学的表现样态往往是高度概括化、抽象化的,这是哲学最为常见的特征。东西方哲学大抵如此,但同是概括,语言风格和表达形式的差异有着明显的不同:西方哲学鸿篇巨制,中国哲学微言大义。一种通过规定概念,构建体系,抽象出一个对应于现实世界的丰富理念世界;一个寓于生活,融汇万物,寥寥数字概括为问道为人之要义。对于道理的高度概括是同一的,而具体的表达又是个性的。
自我意识在哲学研究中的构建,体现在自我意识的自觉性维度。这种自觉性维度包括自觉的问题意识和自觉的理论意识。人类通过主体性的彰显与复杂而多彩的客观世界建立着各种各样的联系。对于客观世界的观察和思考时刻灌注着人类的自我意识,而哲学研究的问题需要自觉的问题意识作为启蒙和开端。对于客观世界的惊异,对于“属物世界”和“属人世界”关系的思考,对于人类自我意识、认识能力的确证等等,提问与怀疑,探究与思索,问题意识激发了人类思维的创造能力。如何把在现实世界中关切到的问题上升为理论层面的表达,这就是哲学研究的追求。哲学是时代意识的理论表达,将一个时代最关切的问题、人类的生存境遇概括、抽象为理论化的形式,“一针见血”地进行深刻表达。
自我意识在哲学研究中的构建,体现在自我意识的批判性维度。对于时代问题,哲学的自我意识有一种反思的自觉性,反身而观,思考问题自身,思考主体自身。在反思的过程中,自我意识的批判要求在看到问题肯定性的一面时同时看到否定性的一面,并能够将这两个方面的问题统一起来。哲学创造的批判性是哲学问题关切的现实要求。对于时代问题的思考必然伴随着旧时代的瓦解和新时代的来临,而这种推翻陈旧,迎接新生的力量来自于人类思维批判性,思维在此批判的过程中形成了巨大的张力。哲学的批判,总是始于哲学的自我批判,哲学的发展史就是哲学的自我批判史。黑格尔曾形象地将此比喻为“厮杀的战场”,而哲学家的哲学思想都是建立在对前人哲学思想的哲学批判基础上,绽放出思想的力量之花。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人的实践活动所产生的影响现实性的巨大力量,正是思想照进现实的光芒。哲学中人的主体性的体现,哲学研究中所贯穿的自我意识的彰显,是人存在过程、存在意义的丰富和充实。
参考文献:
[1]孙正聿.创建有“我”哲学[J].社会科学战线,1995(4).
[2]龚剑飞.自我意识概念:康德、黑格尔与马克思[J].江西社会科学,2010(12).
[3]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单行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哲学研究方法的自我意识表征
- 投稿唐宝
- 更新时间2016-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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