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立祥
在奋蹄踏歌的马年岁末，煌煌20万字的人物传记《强国之梦——程连昌人生的几个片段》由中国人事出版社出版了。知名报告文学作家刘书良与知名传记文学作家陈家忠联袂创作的这部著作，带着传主“草根部长”程连昌先生那颗滚烫的强国之梦，伴着羊年的骀荡春风迅即热销大江南北，叩开了怀揣着五彩中国梦的当代读者的心扉。
《诗经? 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 ，正如两位作家在后记中所言，该书“并没有任何一家权威部门给我们下达这一写作任务”，完全是因为传主程连昌先生为国家所做出的杰出贡献而深怀敬仰、感恩之情所致。《强国之梦》一书忠实记录了传主报效国家的一片丹心，一路足迹，也展示了两位作家的一往深情，别具特色。
契入传主人生节点，勾连国家记忆。程连昌先生，这位出生于吉林黑土地上的“草根部长”，从伪满洲国的屈辱岁月中走来，走过国共决战的硝烟，走向百废待兴的新中国。正是 强国之梦的神圣使命和坚定信念，引领着他走上了建设新中国的漫漫征程。该著巧妙地契入了传主人生的节点时段，展示了他不同寻常的人生风貌。全书共11 章，几乎每一章都集结着程先生长达半个多世纪的逐梦故事，而这些故事与国家命运紧紧相连。如写他在伪满洲国度过苦难的童年，折射出日寇侵华留给我们民族不可忘却的屈辱历史；如写他在原七机部、航天工业部工作长达14 年，曾担任过核潜艇战略导弹工程的总指挥，并担纲以洲际运载火箭、核潜艇战略导弹、地球同步卫星“三大工程”为标志的科研攻关，大获成功，举世瞩目。如斯强国利器的打造，可堪彪炳史册，惊天动地！同时，他还成功完成了在国内外颇有影响力的香港标志性的雕塑——香港天坛大佛的建造总指挥工作，为国家赢得了尊严。而传主的这一系列漂亮的“组合拳”，亦展示出国家日益强盛昂首东方的雄健姿态；如写他在人事部担任常务副部长期间，他还兼任了人事部推行国家公务员制度领导小组组长，直接负责国家公务员制度的建立和试点推行工作，则与当下国家全面深化改革，不断探索科学的管理体制机制的一系列举措高度契合；中国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是程连昌的“夕阳红事业"，他作为协会的常务副会长、会长，可谓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他上下求索，建言献策，赤子丹心，令人感动…… 对程先生一生与国家民族兴衰际遇同频共振的精准勾勒，不仅使该著磅礴厚重，高端大气，而且给当代年轻人如何更好地追求人生梦想，实现“大我”价值，起了一个很好的引领作用。
泼墨动人细节，洞烛人物内心。著者不仅善于从大处着眼，把握传主的人生节点，还善于于细微处着墨，见其精神，洞烛人物的内心世界。书中许多细节描写，令人难忘。如，1961 年1 月，时年30 的程连昌响应国家号召，从北京下放到成都机械厂工作，当时工作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此时，共和国正处于建设初期，又遭遇三年自然灾害，谁也难以逃脱饥饿的煎熬，程连昌亦不例外。没过多久，程连昌手脚开始浮肿。留在北京工作和生活的妻子黄淑兰得知后，心疼不已，便给他定期寄去一些点心，以加强丈夫的营养。作者写道“每当他收到妻子寄来的点心时，便显得异常激动，就省着吃，看着被油浸透的包装纸，觉得扔了太可惜，便把油纸也细细地嚼碎吞咽下去……”，“吞纸下咽”的细节描写，生动传神，使程先生在特殊年代对于妻子的那份真爱和感激之情跃然纸上。如，1983 年6 月，他率中国航天代表团参观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首航仪式，受到了别的国家代表团不可能享受到的礼遇。在当晚举行的盛大欢庆宴会上，同坐一桌的盛情的美国将军突然聊起了中国的洲际导弹，看似不经意地风趣地问道：“团长先生，你们的导弹能带多少吨的重量呀？”程连昌马上意识到这是别有用心的“套密”。著者写道：“他仍然异常平静……这不是简单的交谈，显然已经上升到外交层面。程连昌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风趣地说：‘将军阁下，我们都是干这行的，我还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这位将军也随机笑着说：‘哈哈，对，您说的对，来咱们接着喝酒……’”这一细节描写，体现了程先生大义灭私情的国家利益至上观念和敏锐的保密意识，同时展示了他娴熟的外交应变能力。还如他在担任全国政协常委时，曾提“万寿路应通公交，方便百姓出行”的提案。当他得悉提案得到落实时，非常激动。作者写道“通了公交车的那天下午，程连昌下了班后连饭都未吃，便拉着夫人坐上了33 路公交车，去亲身体验一下这一公交线路通车后的便捷”，饿着肚子坐公交，反映出程先生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公仆情怀。
注重背景展示，凸显叙述深度。历史价值的显现，人生经验的开示，离不开特定背景的展示。由于传主的特殊身份和卓越贡献，作家巧妙的布局谋篇，及时展示出人物活动的条件和背景，平添了人物的立体感和作品的纵深感。如，少年程连昌在伪满洲国，饱受日本的奴化教育，“不可思议”地横遭毒打，逼迫中国学生“相互对打”，中国人吃顿大米就被日本人抓起来扔进牢里等亲见亲历的沉痛叙说，既把读者带入灾难深重的历史追忆之中，又揭示了传主矢志报效国家的最初动力；如，1963 年，他派到北京重型机械厂锻炼，从车间党总支书记到副厂长，负责全厂生产工作，他自觉实行“一线工作法”，与工人打成一片，深孚众望。1972 年至1973 年，他率全厂职工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党中央交给的发电设备的锻铸件任务，是当时全国八大重型机械厂唯一完成任务的厂家，受到李先念和余秋里同志的充分肯定和表扬。这一叙述，让我们看到极端历史条件下，程先生的那种可贵的坚持和对国家的忠诚以及领导的智慧，同时也让我们看到文革时代别一面的真实。再如，写他进入国家最高经济规划机构时，对工业企业建设要遵循的三大步骤的思考；写他推进公务员制度、博士后制度的背景揭示；写他根据自己“航天生涯”的实践与体会，对发射导弹时的“回想15 条”和“预想15 条”，乃至对中国“航天精神”的独到总结与诠释；写他与老科协同仁一道争取“中办发9 号文件”出台以及出任第五届中国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会长的前前后后等，这些背景的展示，增添了传主在时代大坐标中的历史价值感，凸显了叙述的深度，丰富了传主的形象。
剪取精彩言行，彰显人格魅力。著者在书中写到程连昌虽功高权重，但从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为当年患难与共的六兄弟姐妹谋得一官半职，他说到做到，未开一个口子，足见其为官之廉；衣锦还乡受邀参加母校校庆时，坚拒住被安排的条件好的宾馆而执意住当年的学生宿舍，足见其品德之高；当工厂厂长时，车间主任还不清楚的产品入库情况自己却一清二楚、工人去世后，亲自为老师傅穿寿衣等，足见其工作之细为人之诚；在一次航天科研生产研究会上，程连昌听了一位工程师对一件产品的情况汇报后，提出对操作盘上相邻的两个不同指令的按钮应重新设计，拉开距离，防止人为误操作的主张。程连昌说”这叫条件控制。正常条件下不会发生差错，酿成事故。然而当遇到非正常情况时，就容易出现差错。如果我们能未雨绸缪，也就不会出现差错，酿成事故！“原来那位工程师没有考虑此点，程部长一席话，说得他心悦诚服，并立即调整了两个按钮的位置。这位工程师逢人就说“程部长哪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副部长呀，我看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航天科技专家！”，足见其作风之缜密、思虑之睿智……最后一章，名曰“程连昌如是说”，汇集了传主的一生的工作与生活的感悟。程连昌先生说“人生是一本大书。虽然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时限和特定的环境，但是由于人们不同的拼搏奋斗经历，其版本各异。人生这本书好写，也很不好写。回顾我80 多年的人生历程，多少奋斗的艰辛，多少成功与失败在脑海里萦绕，促使我荡起记忆之浆，在岁月的长河里徜徉。要珍惜时间，想好的事，应该做的事，要马上去做，并要做好，不能碌碌无为地枉活一生。” 此言此语，发于肺腑，发人省思，更彰显了程先生的人格魅力。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安有丈夫学文，而 不达于政事哉?”我相信，两位作家精心撰写的《强国之梦——程连昌人生的几个片段》一书，一定会以传主和作品的叠加魅力，砥砺当代读者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恢弘志气，成为引领广大莘莘学子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奋力逐梦圆梦的航标。
（作者系中共安徽省潜山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