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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媒体中数据新闻修辞的比较研究——以《两会大数据》和《数字两会》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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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5-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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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两会大数据》和《数字两会》为例

王亮 蒋忠波

【摘 要】在大数据背景下,强调电视新闻修辞具有必要性。通过修辞语境、修辞行为、修辞效果对央视两会期间的数据新闻板块进行修辞学比较分析,可以看出新闻生产理念的重大变化和互联网技术对媒体的重大影响,进而提升数据新闻的修辞表达能力,改变传统媒体的新闻生产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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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电视新闻;修辞;大数据;两会

修辞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一般理解的修辞学是“加强言辞或文句说服能力或艺术效果的手法”。在现代修辞哲学的视角下, “修辞活动”是人类的基本存在方式,是人类知识扩展的基本形式,是处理人类的文化冲突、调解人们日常生活矛盾的基本手段,人类的思想、感情、语言和行为都被看作是具有修辞的性质了。随着修辞学与传播学、符号学的结合,修辞学研究的范畴进一步拓展,电视修辞自然也被纳入其中。

电视媒体中修辞的运用就是在一定的语境下,通过调整和使用电视语言,实现特定的修辞效果。由于新闻本身就具有劝服性,为了实现这一目的,电视新闻修辞的必要性也就显而易见了。本文以修辞语境、修辞行为、修辞效果作为电视新闻修辞的考察点,以大数据时代为背景,运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将央视2013年的《数字两会》和2014年的《两会大数据》这两个电视新闻板块进行修辞学分析,比较其差异,从而探讨电视在数据新闻生产过程中的修辞变化,为提升数据新闻的修辞表达能力做有益的探索。

《数字两会》和《两会大数据》是近两年央视在“两会”报道中采用的以数据为中心的新闻报道模式。两个新闻板块有着相同的政治语境——“两会”,它既是我国的重要政治体制,也是我国民主建设进程的标志。之所以选择这两个新闻板块,首先因为央视作为国家级电视媒体,在“两会”报道中掌握核心资源,具有核心影响力。其次,两个新闻板块在近两年的“两会”报道中颇受好评,它们从内容生产到可视化表达都紧紧围绕“数据”做文章。更为重要的是两个新闻板块在修辞学视角下进行分析比较,会发现它们在修辞语境、修辞手段、修辞效果方面有着明显的差别,这种差异可以折射出新闻生产理念的重大变化和互联网技术对媒体的重大影响。

一、电视媒体中数据新闻修辞语境的比较

所谓修辞语境是说话者或者作者创造修辞语言的环境。西方传统修辞学本身就比较注重语境的研究,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中就涉及到“修辞语境”或“修辞情景”的内容。我国现代修辞学创建者陈望道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提卅修辞语境的伟大思想,如他说: “修辞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不应是仅仅语辞的修饰,更不应是离开情意的修饰”。修辞语境是修辞主体的修辞行为、修辞活动发生、运行所在的时空场合,其研究目的是为了发现并掌握各种环境因素对于修辞活动的影响。《数字两会》和《两会大数据》虽然相隔仅仅一年,但修辞语境的变化却是有目共睹的。

首先,2013年是大数据元年,大数据在《数字两会》中还未发声,却在《两会大数据》中已是风生水起。维克托·迈尔一舍恩伯格在《大数据时代——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中曾指出,在大数据时代,人们不再认为数据是静止和陈旧的,所有数字信息现在都可以通过新的方式加以利用,它是人们获得新的认知、创造新的价值的源泉。当“大数据”被赋予时代意义时,它也必将成为媒体研究者不可忽略的普遍语境。

其次,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是党中央着眼巩固宣传思想文化阵地、壮大主流思想舆论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总书记强调,要加快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充分运用新技术新应用创新媒体传播方式,占领信息传播制高点。固因此《数字两会》是计算机辅助报道式的数字新闻,注重媒体信息的可视化表达,而《两会大数据》则充分利用了大数据和云计算技术,通过电视媒体和互联网的联姻,使海量数据成为电视媒体的内容生成,从而为用户提供高质量的新闻信息产品。

二、电视媒体中数据新闻修辞行为的比较

修辞行为是修辞主体在修辞意图的导引和控制下发挥和施展修辞能力,将修辞思维外化为各种可以感知的物质形式,从而取得修辞效果的过程。电视作品是电视修辞行为的物质成果,是通过电视修辞活动实现修辞主体对修辞效果的预期关注和努力追求的可以感知的物质形式。

在“两会”报道中,《数字两会》与《两会大数据》两个新闻板块中都充分利用了电视修辞最基本的手段——声画符号,将关键数字串联起来,用动态画面引领观众对新闻信息进行解读。比如在“两高”报告解读中,《数字两会》和《两会大数据》都是通过多样的数据,变化的3D视频,结合特效图案、运动字幕、动态柱状图等视觉形式,配合解说完成信息内容的传递。但它们在修辞叙事、修辞策略、修辞角色上却有一些明显的区别。

(一)修辞叙事的区别

叙事是作者向读者传达知识、情感、价值和信仰的一种独特而有力的丁具,实际上,认为叙事的目的是传达知识、情感、价值和信仰,就是把叙事看作是修辞。电视新闻相比较其它叙事研究,由于其所遵循的真实性原则,所以在叙事过程中,要对情节进行挑选和重组,进而寻找到秩序、意义和曰的,从而构成一个具有内在意义的事件整体。而在这个过程中,叙述人、叙述内容则对整个叙事效果产生影响。

在叙事视野中,叙事人指的是故事讲述者。当人们把电视数据新闻看作是一个叙事文本时,在《数字两会》和《两会大数据》中,担任叙述人角色的分别是新闻配音和主持人。作为一种重要的传播元素,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电视数据新闻的大众传播效果,叙述者自身的角色扮演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形成受众对新闻媒体的期待。《两会大数据》中欧阳夏丹作为讲述者能够恰当地使用人际传播的种种修辞符号,通过她的讲述来组织传播内容,并不断激发起观众的兴趣。《数字两会》中的新闻配音成为讲述者唯一的语言传播符号,由于缺乏非语言符号的配合,叙事过程中的很多活跃因素就损失掉了。叙述层之间的结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叙述者是否参与故事以及参与程度的多少。在《两会大数据》中主持人就作为“故事内叙述者”,在叙述的过程中不断转述作为“亚故事叙述者”的网友的网络留言,形成叙述的多层嵌套,让受众获得更好的叙事体验。而在《数字两会》中的配音叙述只是作为“故事外叙述者”,而导致参与叙事的程度相对较低。

在叙述内容上,两个新闻板块虽然都是用数据做文章,但《数字两会》侧重于围绕数据做可视化的阐释,数字与数字之间呈现一种既定序列的组合方式,每期围绕一定的主题,展开话题的编排。比如在《机构改革从100到25的“减法”》这一期中,将我国历次机构改革按照时间节点分别呈现出来。在这个以时间为轴的线性叙述中,电视观众只要依照这种逻辑观看,就会沿着横组合轴对电视文本的意义进行解读,对于媒体而言,这种组合式数据有利于文本意义的直接表达。《两会大数据》则通过对网络数据的挖掘筛选,找到数据之间的相关性以及背后所反映的事物,形成一种可以相互取代的联想关系。比如在《追踪网民两会热点轨迹》一期中,节目通过百度指数为观众呈现了网民在“两会”期间最关注的十大热点话题,并从网络中解析出与其具有相关性的话题“中国梦”“贪腐”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用它们构成了一个联想场,它们之间没有明显的顺序关系,而是基于网民关注两会的热点形成的一种聚合式的叙述,对媒体而言,这种聚合式数据有利于传递节目的内涵意义。

(二)修辞策略的区别

修辞策略是对修辞方法、技巧的一种谋略设计,陈望道先生在《修辞学发凡》中界定了“两大分野”: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他认为消极修辞是抽象的、概念的,第一要义是能尽传达事理的责任。而积极修辞则是具体的、体验的,强调通过修辞技法的综合运用,引发联想和想象来实现修辞效果的最优化。积极修辞与消极修辞的划分,与结构主义和符号学理论中对符号功能的划分有着奇妙的契合,两者分别对应于电视符号的指代功能与表现功能,也包含了电视语言运用的两种主要方式,指称与表达,它最终能够导向电视语言的一般运用与艺术运用的区别。《数字两会》通过资料收集、事实查证,最后用数据来说话,从媒体的专业性角度出发,用数字来增强报道的准确性和客观性。这种修辞方式以再现为主,是电视语言的基本表现形式,表达比较清晰明了,但却是抽象化、概念化的。《两会大数据》则是数据对于新闻的另一种价值体现,它更多的是从用户的角度出发,通过数据挖掘,探寻分析其对于用户的意义,用户在这个过程中也从新闻的被动接受者转向主动获取、参与者。通过下面的表格,笔者以两个新闻板块对于政府丁作报告的表述为例,进一步分析其修辞手段:

从表中可以发现,同样是针对“两会”报告的数据新闻,《数字两会》从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数字进行切人,选取了5个子话题,总共用了115秒,平均每个话题20秒左右;而《两会大数据》则从两会报告全球热搜的话题切人,也选取5个子话题,却用了256秒,平均每个话题50秒左右。由于每个话题所使用的单位时间不同,为了提升单位时间的信息量,在《数字两会》的表达上就需要言简意赅,抽象概括,而《两会大数据》则可以提升信息的冗余度,让受众解码起来更容易。那么《两会大数据》如何提升信息冗余度的呢?其中有两种修辞手段的应用值得我们注意:

第一,主持人的使用。《两会大数据》中主持人成为电视媒体中一种积极的修辞符号,主持人的使用能够在传播模式上最大限度地接近人际拟态。主持人的讲述让数字形象化,赋予数字温度和情感。

第二,虚拟演播室技术的的运用。《两会大数据》中的新闻不是在画面上呈现简单的数字,而是主持人与虚拟场景,通过文字、符号、数据图、虚拟物件、虚拟人物等新闻中常用的传播符号的互动,将数字之间的关联性表现出来,极大地增添了节目的趣味感。

(三)修辞角色的区别

对重大时政议题的集中化报道是中国电视媒体所必须承担的责任与义务,也是其作为信息传播过程中的编码者如何在修辞过程中发挥和施展修辞能力,达到修辞效果的试金石。央视在《数字两会》中扮演着信息发布者的角色,信息的传递是单向的,虽然话语表达接近口语化,但告知式的修辞语态却烙印深深。随着网络时代进一步深化,官方数据的权威性往往被解构,这样就会形成自说自话的政府话语形式。

而《两会大数据》相比较《数字两会》,在坚持舆论导向的同时,还提高了自己的主动创新能力,它的编码方式突出报道的服务性、实效性、亲和力和感染力,在数据新闻的表达和话语形式的表现上都发生了变化。数据来源不仅仅局限于政府机构,而是更广泛地利用网络数据、社会化媒体平台上的UGC、移动终端采集数据等。央视还同互联网公司百度和亿赞普进行深度合作,对海量数据进行挖掘、处理、分析、分享,这样生产的数据新闻更容易被网民解码为主流媒体参与尝试公共话语空间的搭建,使传统媒体的角色有了新的变化。

三、电视媒体中数据新闻修辞效果的比较

修辞效果就是看修辞活动、修辞行为是否为外在世界建立了符合修辞主体修辞意图、宗旨的秩序或程序,是否按照修辞主体的意图、宗旨影响或改变客观外界事物存在及发展的状态、程序和过程。电视作为人类文化活动的一种方式,参与了人类符号世界的建构,在这个过程中,电视通过对重大事件的解读,可以创造出受众共同期待的意义组成和主观世界,形成一定的修辞幻象,从而实现特定的修辞效果。

修辞幻象的观点是欧内斯特·鲍曼提出的,他认为,所谓的修辞幻象,是指能够将一大群人带人一个象征性现实的综合戏剧。网络化传播时代,互联网常被视为一种虚拟的“公共领域”,对于民主的渴望成为人们的一种需求,《两会大数据》将受众的民声民意设置为媒体议程,通过化身千万网民之一的主持人将网民关注话题有选择地呈现出来,把网民关注的事件塑造成大家关心的事件,将互联网中的数据,塑造成事实的呈现。使得每一个普通个体产生幻象,自己就是信息的质询者和发布者,参与到了公共事务当中,拥有自主发声的各种渠道。这种修辞幻象的产生,使得越来越多的受众愿意参与到议题扩散当中,传者与受众作为修辞的主体,共同创造出了零度以上的正效果。而《数字两会》中,央视依旧扮演着传统意义上的意见领袖的角色,但是随着网络媒体的兴盛,这种灌输式的传播,无法与在新媒体语境不断接受洗礼的受众形成共鸣,也就难以与受众创造出共同期待的修辞幻象。

在波谲云诡的大数据环境下,新闻从业者能通过“数据新闻”对数据的收集、处理和解析帮助公众了解身处环境的风云变幻,实现媒体服务公众利益的基本职能。大数据的核心是预测,那么媒体也应该尝试广泛借助大数据技术来进行重大趋势的预测与分析,特别是对一些宏观层面的信息,电视媒体可以同数据公司进行合作,对数据进行深度洞察,只有把科学算法运用到海量的数据上来预测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才会提高其预测的准确度,才会满足受众对于媒体的期望,这样媒体的功能与价值就更会凸显。在这方面电视数据新闻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总之,新闻修辞研究已经屡见不鲜,但是在大数据背景下,电视新闻中数据新闻的修辞却值得关注,通过对《数字两会》和《两会大数据》两个电视新闻板块进行比较,可以看出它们在电视新闻修辞方面的不同归根到底是新闻生产方式的不同。面对当今新闻的生产者与消费者逐渐合二为一的趋势,树立互联网思维,充分运用网络技术手段去改造传统媒体,使之切合新兴媒体平等交流、互动传播的特征,这样传统媒体才会焕发生机。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两会舆论引导的效果及提升策略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项目编号:13CXW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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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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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方洁,颜东 全球视野下的“数据新闻”:理念与实践[J]国际新闻界,2013(6)

(作者简介:王亮,西华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讲师;蒋忠波,西华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