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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文学的心灵生态建构功能探析

  • 投稿好德
  • 更新时间2015-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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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思琦,史云雪,戚月,吴玲玲,王玉明

(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036)

摘要:近年来,生态危机日益蔓延,接踵而来的是信仰缺失、欲望泛滥、自我孤立、生存意义平面化等人类精神方面的危机。作为对工业文明和物质主义反思的产物,中外环境文学对人类中心主义、唯发展主义和科技至上论进行了深刻批判,为现代人类心灵生态重建提供了可能。本文从环境文学的审美教育功能出发,就其对受教育者心灵生态的重建作用进行了初步探析,认为环境文学有助于读者体验自然之美,回归诗意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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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生态文学;心灵生态建构;审美教育功能;环境文学

DOI:10.16083/j.cnki.22-1296/g4.2015.04.058

中图分类号:I0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580(2015)04—0122—03

基金项目:2013年国家级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大学生态教育现状及其文学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01310364015)。2013年安徽省省级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美国环境文学的生态教育功能研究”(项目编号:AH201310364087)。安徽农业大学2012年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环境文学视角下大学生心灵生态的建构研究”(项目编号:2012zs01zd)。

收稿日期:2014—10—13

作者简介:简思琦(1993— ),女,湖北荆门人。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生态批评。

史云雪(1992— ),女,安徽蚌埠人。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生态批评。

戚月(1991— ),女,安徽淮南人。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生态批评。

吴玲玲(1992— ),女,安徽安庆人。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生态批评。

王玉明(1970— ),女,安徽天长人。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生态批评。

面对生态恶化背景下的心灵迷失,人类开始反思人与自然、人与自身的关系。中外环境文学正是此种反思的成果,致力于揭示人类的生存现状,唤醒人类的忧患意识,并从理论上探寻了人类认识自己、对待自然的新方向,从生态的哲思中找寻诗意之美,引领心灵回归本真,重建万物和谐。

一、偏离本真:现代人类的心灵迷失

探求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是文学的永恒主题,是人类认识自己和实现心灵自由的必由之路。自然是人类的心灵依托,一切心灵的悸动与思想的碰撞都来自人与自然的心心相通,自然及自然精神对人类心灵生态的构建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为自然也是有人格的,有其特定的自然精神,是一个充满灵动的世界。心灵生态不仅仅指人与自我、人与自然伦理关系的状态与考量,更将这种关系折射进更多生命的心灵。人类心智的成熟和理性的发展都是自然发展史的一部分,一切精神世界的哲思也从思考自然开始。人类与自然的融合才是实现自然与心灵平衡的关键,才是开启心灵生态乐园的钥匙。

然而,伴随着现代工业革命的突飞猛进,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人类对自然的索取变得变本加厉,生态环境问题越发凸显,与此同时,人性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人类的心灵生态也逐渐失衡。正如鲁枢元所言:“先进的科学技术正以它的巨大威力渗透到人类个体的道德领域、情绪领域和精神领域。当科学技术日趋精密复杂时,人却面临被简化的危险。” [1]这就是生态困境中的精神困境,是当代人类社会的隐性危机。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开始,不少作家就已开始反思、批判工业社会的冷漠,人类生存于这种冰冷环境下的痛苦、迷惘甚至堕落的情景以及人类在工业社会生活中人性异化的现象。20世纪下半叶,随着消费主义的出现和社会商品化的形成,人类又将利己主义发展到顶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被无情地揭开,人性进一步被扭曲。人类先是在冷冰冰的工业社会中残害了自然,脱离了社会群体,随后将所有的焦点聚集到自己身上,渴望对自身的了解可以安抚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殊不知脱离了自然、脱离了人群的心灵又怎能真正平静,怎能清楚地认识自己。人心在冷漠的工业社会中找不到依托,当他们面对已被人类破坏的大自然时,只是徒增了迷茫与恐惧。于是,人在迷惘中开始对自身主体进行反思。在《无土时代》中,作者赵本夫直言不讳地揭露了工业城市的本质,城市在他笔下被描述成一个“培养过度欲望和欲望过剩的地方”,“生长在大地上的恶性肿瘤”,而这城中之人则患有各种“城市文明病”,[2]精神和灵魂极度扭曲和变态。要治愈这种精神的顽疾,需要人类心灵的回归,回归大地,回归自然。

二、心灵的导师:环境文学的哲学之思

环境文学是人类生态意识觉醒的产物,是人类对现代文明深刻反思的结果,更是人类重新审视、认识自身的表现。它以文字的力量揭示人与自然关系的现状,用语言的魅力引领人们进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心灵乐土。环境文学以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深刻地批判了人类中心主义理论,否定了“以人类的利益为价值判断之终极尺度”的评判标准。伴随着工业文明和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人类在经济、科技方面也变得更加贪婪与狂妄。当精神被物质所奴役,空虚寂寞的心灵便再也无法被填补。中外环境文学对人类中心主义、唯发展主义和科技至上等理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与批判,以文学想象与哲学思辨的方式告诫人类,人类起源于自然,栖居在地球,只有自然才能给人类归属感,这是一种从属于大地、被自然接受、与自然共存的安全感。由此,环境文学无时无刻不在启迪人们的心灵,引领人们回归本真的生存轨道。

在中国,蕴含“天人合一”等深层生态哲学理念的传统文化强调自然对人类修行的重要意义,认为森林的灵气与宁静可以帮助修行之人达到身心宁静的状态,有利于智慧的启迪和生命的顿悟。过去的文人墨客大多钟爱于居住在郊外的山林里,在优雅闲静之处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从佛教的角度看自然,植物扮演着奉献、布施的角色,以其多姿多彩的生命力启迪人心,引领人类走进慈悲、平等、自由的纯净境界。佛教的生态哲思无处不揭示着大自然对人类心灵的净化作用。

美国进入19世纪后,科技与经济的发展导致人类私欲膨胀,进而诱惑人类不顾一切地开发自然,控制自然。在此背景下,美国浪漫主义先驱梭罗择瓦尔登湖而独居,写下了世界环境文学的开山之作《瓦尔登湖》,详细记录了人和自然之间微妙精致的关系,充分展示了季节变换的生态学意义。“睡过了一个安静的冬季的夜晚而醒来时,印象中仿佛有什么问题在问我,而在睡眠之中,我曾企图回答,却又回答不了——什么——如何——何时——何处?可这是黎明中的大自然,其中生活着一切的生物,她从我的大窗户里望进来,脸色澄清,心满意足,她的嘴角上并没有问题。醒来便是大自然和天光,这便是问题的答案。”[3]在梭罗笔下,季节的更替更是生命的轮回,他对自然的认识已上升到对精神层面的探索。作者在瓦尔登湖两年多的独居时光里,与自然同起居,自己搭木屋,开荒地,写作,看书,回归到一种最原始、最朴实的生活方式。他选择了瓦尔登湖,瓦尔登湖也就给予了他恬静闲适的心灵居所。梭罗湖边的独居生活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体验,更是饱含哲学与文学想象的心灵之旅,启迪着芸芸众生。

三、精神的家园:环境文学的诗意之美

环境文学将自然之美发挥到极致。在环境文学中,“审美者感知自然,与审美对象建立的是交互主体性的关系,而不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审美者在具体地感受和表现自然本身的美”。[4]这就是生态审美,不仅是对自然外在美的发掘,更是对人类自身生命价值的追寻。环境文学以自然为审美对象,为读者营造了一个充满文学想象和诗意之美的精神家园。读者通过自然审美活动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感性与理性的和谐,将自身生命发展历程放入自然发展轨迹中去考量,与大自然同生存,共命运,生生不息。

在《少雨的土地》一书中,作者玛丽·奥斯汀以自己在沙漠中的真实生活经历为背景,勾绘出一幅壮丽、雄浑而包罗万象的荒漠图景。她笔下的沙漠,虽然干燥少雨、空旷贫瘠,但也像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畔一样充满生命的启示,令人神往。书中写道:“但是,在一个月的假期内,这片土地真实的心和内核是不会显现的。你必须和土地一起度过春夏秋冬,等待它的时机。松林要经过三四个季节才能长出成熟的松果,扎在沙中的根为了一场缓慢形成的雨要等待七年,枞树要生长五十年才能开花——这些都不是勉强能够了解的。”[5]原本死寂荒芜的沙漠在作者的眼里却充满了生命之美,这是一种独特的审美视角。作者用生命的意识去解读万物,将心灵的种子埋入大地之中,让自己与万物处于同一维度,才能在经历“三个季节”、“七年”甚至“五十年”的等待之后,倾听到生命萌芽的欢呼,体验到生命苏醒时的惊喜。在作者的世界里,人类就好比一个记者,他们去探寻每一寸土地、每一条小径,记录它们的生活与传奇,随之传递出人性的温暖与生命的感动。即便是在条件恶劣的沙漠,人类与万物都能平等共生,共经一样的生命轨迹。这种和谐的生命之美无不流露着生命的诗意。

《醒来的森林》同样是一次人类主动拥抱大自然的体验。作者约翰·巴勒斯打破了呆板的科学阐述,在心灵与自然的亲密对话之后,对森林展开了一次纯自然的书写。作者以诗一般的笔触描述了一个充满生机与爱意的鸟类王国,而自己则像是人类世界派去的访问大使。没有评论,也没有分析,他只是观察,只是聆听,只是用最美的语言去记录大自然最真实的存在。他认真地分辨每一种鸟类的性格,用心记住它们的名字,记住它们什么时候将要分离,什么时候又将重逢。他完全沉浸在那片森林之中,在大自然中冥思,与造物者交流,此时的鸟儿更像是陪伴多年的老友,而鸟鸣更是大自然的密码、大自然与心灵沟通的语言。作者常常花好几个小时在森林中,倾听它们诉说大自然的故事。文中写道:“当大自然造就蓝鸲时,她希望安抚大地与蓝天,于是便赋予他的背以蓝天之色彩、他的胸以大地之色调,并且威严地规定:蓝鸲在春天的出现意味着天地之间的纠纷与战争到此结束。蓝鸲是和平的先驱,在他身上体现出上苍与大地握手言欢与忠诚的友谊。他意味着田地,意味着温暖,他意味着春天似水柔情的追求,又意味着冬天躲避退却的脚步。”[6]这样充满诗意且饱含人类感情的描写在书中比比皆是。在作者眼里,森林中的万物同样具有人的情感与心理,一切的一切都是美的化身,这里的自然之物已不仅仅是自然的存在,更是一道心灵的风景。从《醒来的森林》中走出来,我们心中回荡着心灵与自然的和谐之歌,感悟出的是贴近自然、善待生命的生活方式。

四、重建心灵生态:在诗与思的碰撞中升华

工业化和科技的发展推动了人类文明与社会经济的进步,却也导致了人类与自然的分离与疏离。环境文学在此背景下兴起并逐渐壮大,将生态危机等血淋淋的现实呈现在人类面前,并探求其社会根源,以期增强民众的忧患意识。环境文学质疑“人类中心主义”,在生态整体主义的指导下,警醒人类重新审视与自然的关系,指导人类将人与人的伦理关系延伸到人与自然之上,并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在表达人类与自然和谐共生理想的同时,环境文学承担起重建人类精神家园的重任。当然,环境文学来源于对人类、对自然的反思,多以自然审美的方式激励人们反思自我、重申自然,真正领悟生命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以平等的态度去体悟生命的多样性与和谐之美。

鲁枢元教授在《生态文艺学》一书中曾提出,在自然生态和社会生态之上还存在着“精神生态”。他从生态整体主义的立场出发,将人类与自然看成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并肯定了生态哲学对于净化人类心灵的重要性。他说:“以往的文艺学几乎没有提到过‘生态’,而以往的生态学也极少讲到人的‘精神’,而我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努力做的一件事,就是把‘生态’作为一个审美范畴移植到文艺学中;将‘精神’作为一个内源性的变量输入生态学里。”[7]他将生态精神写进文艺作品之中,以期唤起人们对心灵生态的重塑。环境文学将自然之美揉进文字之中,将自然的密码解读成文字洒落在字里行间,将生态的哲学凝合、整合在一起。在环境文学中,读者可以领悟正确理解生态、理解自然、理解生命的哲学之思,为重新理解自然提供理论基础。不难想象,当心灵历经文字阅读之中的生态美之后,再回归到自然时,他会重新选择,用心贴近自然,在大自然中冥想,在大自然中领悟。

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疏离与异化完全是由人类自己造成的,因此,只有重建人类心灵生态,以整体的方式对待生命体,敬畏自然,人类才有可能重返与自然的和谐。人的诗意生存需要生态审美,生态审美又以自然为基础,要求人们以生态整体、和谐自由的理念挖掘生命之美。蕴含诗意和哲思的中外环境文学引领人们感悟生命之美,让心走近自然,聆听自然的声音,让自然在人类心灵中定居,唯有如此,人心才可洁净,地球才能永葆生机。我们相信,在诗与思的碰撞中,环境文学将打开人类的心灵枷锁,引领人类回归心灵生态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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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鲁枢元.文学的跨界研究:文学与生态学[M].上海:学林出版社,2011.

[2]赵本夫.无土的时代[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3]刘青汉.生态文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亨利·大卫·梭罗著.王家湘译.瓦尔登湖[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1.

[5]玛丽·奥斯汀著.马永波译.少雨的土地[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9.

[6]约翰·巴勒斯著.程虹译.醒来的森林[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2.

[7]王耘,鲁枢元.精神家园的守望者[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0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