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梦 林
（武汉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湖北 武汉 ４３００６５）
摘 要：公示语是一种张贴于公众场合、公开和面对公众，旨在引起人们注意以达到某种交际目的的特殊文体。由于公示语在包括旅游者在内的公众生活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公示语的翻译至关重要，对公示语的任何误译都会导致不良后果，并影响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形象和对外交流。以随机选取的武汉两处景点的公示语翻译为研究对象，分析这些公示语翻译中出现的错误，结合功能翻译理论，探讨如何正确英译汉语公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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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公示语；翻译错误；功能对等；翻译策略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Ａ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６６５－２２７２．２０１5．10．０29
公示语，也称“公共场所标识语”、“公共牌示语言”、“标志语”、“标识语”、“标示语”等，指的是“公开和面对公众，告示、指示、提示、显示、警示、标示与其生活、生产等休戚相关的文字及图形信息。”展示给公众，涉及食、宿、行、游、娱、购行为与需求的基本公示文字信息内容都在公示语范畴之内。
公示语最突出的功能在其实用，作为一种以社会公众为直接对话对象的文本形式，公示语满足的是社会公众的社会、行为和心理需求。与此同时，公示语也是一个城市文明的象征。准确、文明、得体、优美的公示语不仅给公众提供了方便，也会让他们感到亲切；反之，则会让他们迷惑、茫然、不自在。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和我国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外国游客也越来越多，提供外语版的公示语正变得越来越重要。
武汉是华中地区最大的城市，也是众多外国游客来中国旅游的目的地之一，虽从开放初期就注意到了双语版公示语的重要性，也在很多场合使用了汉英对照的公示语，但整体情况仍不容乐观。为了了解武汉市公示语的翻译现状，笔者曾在２０１４年３月中旬对武汉市各大火车站、大型商场、超市、商业街等进行了随机调查，发现很多应该有汉英对照公示语的地方，都没有完整的双语标识，缺失比例达２７．４％。此外，在一些有双语标识的公示语中，存在一些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如拼写错误、语法错误、语用错误等，比例超过２０％。
笔者以随机选取的武汉两处旅游景区为例，通过调查，找出武汉景区公示语翻译中存在的具体问题。针对存在的问题，结合功能对等翻译理论，提出解决问题的翻译策略。
１ 武汉旅游景区公示语翻译堪忧
随机选取的两处武汉旅游景区分别为东湖风景区和辛亥革命博物馆。
东湖风景区有着中国最大的城中湖东湖，是国家５Ａ级景区、最大的楚文化游览中心，文化底蕴厚重深远。依山傍湖的东湖梅园，为江南四大梅园之一，是中国梅花研究中心所在地。
辛亥革命博物馆馆址为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府旧址，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国家４Ａ级景点。
笔者调查发现，这两处旅游景区９０％的公示语都配有英语翻译，甚至不少还配有日语和韩语翻译，只有少数像导览图、厕所这样的地方只有汉语提示。
仔细分析这两处景区的公示语可以看出，武汉景区公示语翻译的质量堪忧。总计９６条汉英对照公示语，英文存在各种问题的就达４５条之多，占比达到了４６．９％，这还不包括大小写、标点等使用的不规范。总结起来，主要的错误类型如下。
１．１ 拼写错误
拼写错误主要还是译者不细心造成的，如“花径广场 Ｆｌｏｗｅｒ Ｐｌａｚｚａ”。汉语的“广场”一词对应的英文单词是“ｐｌａｚａ”，或者可以使用源自意大利语的“ｐｉａｚｚａ”，而不是什么“ｐｌａｚｚａ”。
１．２ 语法错误
语法错误与译者的素质或责任性有关。如将“赏美丽风景，做文明游客”译成“Ｂｅｈａｖｅ ｐｒｏｐｅｒｌｙ ｗｈｅｎ ｅｎｊｏｙ ｔｈｅ ｓｃｅｎｅｒｙ ｈａｐｐｉｌｙ”，这里的“ｅｎｊｏｙ”应该用“ｅｎｊｏｙｉｎｇ”。如将“千瓣莲”译成“ｔｈｏｕｓａｎｄ ｐｅｔａｌ ｌｏｔｕｓ”，不管这里的“ｔｈｏｕｓａｎｄ”是“ａ ｔｈｏｕｓａｎｄ”还是“ｍｏｒｅ ｔｈａｎ ａ ｔｈｏｕｓａｎｄ”，前面都应该加不定冠词“ａ”（Ａ－ｔｈｏｕｓａｎｄ－ｐｅｔａｌ Ｌｏｔｕｓ）。
１．３ 用词不当
用词不当的原因比较多，既有理解方面的因素，也有表达方面的因素，还有译者对所用词语的文化内涵把握不准。例如，将“三峡植物区”译为“ａｒｅａ ｏｆ ｐｌａｎｔｓ ｉｎ ｍｉｍｉｃ ｔｈｒｅｅ ｇｏｒｇｅｓ”，而“ｍｉｍｉｃ”的意思是“ｔｏ ｃｏｐｙ ｔｈｅ ｗａｙ ｓｂ ｓｐｅａｋｓ， ｍｏｖｅｓ， ｂｅｈａｖｅｓ， ｅｔｃ． 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ｌｙ ｉｎ ｏｒｄｅｒ ｔｏ ｍａｋｅ ｏｔｈｅｒ ｐｅｏｐｌｅ ｌａｕｇｈｔ模仿（人的言行举止）；（尤指）做滑稽模仿；ｔｏ ｌｏｏｋ ｏｒ ｂｅｈａｖｅ ｌｉｋｅ ｓｔｈ ｅｌｓｅ（外表或行为举止）像，似ａ ｐｅｒｓｏｎ ｏｒ ａｎ ａｎｉｍａｌ ｔｈａｔ ｃａｎ ｃｏｐｙ ｔｈｅ ｖｏｉｃｅ， ｍｏｖｅｍｅｎｔｓ， ｅｔｃ． ｏｆ ｏｔｈｅｒｓ会模仿的人（或动物）”，将“遵德守礼，文明旅游”译为“Ｅｌｅｇａｎｔ ｃｒｉｔｅｒｉａ ｈｅｌｐ ｙｏｕｒ ｔｒｉｐ ｐｌｅａｓａｎｔ”而“ｃｒｉｔｅｒｉａ”是“ｃｒｉｔｅｒｉｏｎ”的复数形式，其意思是“ａ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ｏｒ 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 ｂｙ ｗｈｉｃｈ ｓｔｈ ｉｓ ｊｕｄｇｅｄ， ｏｒ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ｈｅｌｐ ｏｆ ｗｈｉｃｈ ａ ｄｅｃｉｓｉｏｎ ｉｓ ｍａｄｅ（评判或作决定的）标准，准则，原则”。
“残障人士通道Ｆａｃｉｌｉｔｉｅｓ ｆｏｒ ｄｉｓａｂｌｅｄ ｐｅｒｓｏｎ”：“ｄｉｓａｂｌｅｄ”一词在英文中带有贬低残障人士的含义，不能用在这用的公示语中。另外，“通道”也不能译成“ｆａｃｉｌｉｔｉｅｓ”。
“请勿走进历史现场Ｐａｓｓｅｎｇｅｒ ｎｏ ｅｎｔｒｙ”，这里的汉语公示语明显是提醒游客，而“ｐａｓｓｅｎｇｅｒ”一词的意思是“ａ ｐｅｒｓｏｎ ｗｈｏ ｉｓ ｔｒａｖｅｌｌｉｎｇ ｉｎ ａ ｃａｒ， ｂｕｓ， ｔｒａｉｎ， ｐｌａｎｅ ｏｒ ｓｈｉｐ ａｎｄ ｗｈｏ ｉｓ ｎｏｔ ｄｒｉｖｉｎｇ ｉｔ ｏｒ ｗｏｒｋｉｎｇ ｏｎ ｉｔ 乘客，旅客”。
“请继续参观５展厅Ｐｌｅａｓｅ ｃｏｎｔｉｎｕｅ ｔｏ ｖｉｓｉｔ Ｓｈｏｗｒｏｏｍ Ｆｉｖｅ”：“ｓｈｏｗｒｏｏｍ”意思是“ａ ｌａｒｇｅ ｓｈｏｐｓｔｏｒｅ ｉｎ ｗｈｉｃｈ ｇｏｏｄｓ ｆｏｒ ｓａｌｅ， 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ｌｙ ｃａｒｓ ａｎｄ ｅｌｅｃｔｒｉｃａｌ ｇｏｏｄｓ， ａｒｅ ｄｉｓｐｌａｙｅｄ商品陈列室、 展销厅”，不能用来翻译博物馆的“展厅”。
１．４ 词序错误
有两条公示语存在这样的问题。
“缅怀室”被译成了“Ｍｅｍｏｒｙ ｏｆ Ｒｏｏｍ”，译成汉语便是“对房间的记忆”。
１．５ 搭配错误
同汉语一样，英语中的词语也有自己的搭配习惯，如果将不能搭配的词搭配在一起，则会让母语为英语的人感到讶异。比如在译“景观温室”时，译者直接将“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和“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ｏｒｙ”，而正确的译法应是“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ｏｒｙ ｆｏｒ 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Ｐｌａｎｔｓ”。还比如在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译者将“ｓｈａｄｏｗ”和“ｐａｉｎｔ”搭配在一起使用（“Ｔｈｅ ｓｈａｄｏｗ ｏｆ ｐｌｕｍ ｉｓ ｐａｉｎｔｅｄ ｉｎ ｔｈｅ ｃｌｅａｒ ｗａｔｅｒ”），也是违反英文搭配习惯的。
１．６ 以拼音代译让人困惑
汉译英时使用拼音是允许的，如人名、地名等，不使用拼音，通常就没法翻译。但如果英语中有表示同一意思的词语还使用拼音，那就非常没有必要了，如果是在公示语中滥用拼音，则只能让不懂汉语的外国游客困惑。如将“梅花”或“梅”译成“ｍｅｉ－ｆｌｏｗｅｒ”（“古梅园ａｎｃｉｅｎｔ ｍｅｉ－ｆｌｏｗｅｒ ｇａｒｄｅｎ”；“梅花香ｍｅｉ－ｆｌｏｗｅｒ ｆｒａｇｒａｎｔ ｔｒａｉｌ”），将“一枝春馆”译成“ｙｉｚｈｉｃｈｕｎ ｈａｌｌ”，将“朱碑亭”译成“Ｚｈｕｂｅｉ Ｐａｖｉｌｉｏｎ”，将“浣花溪”译成“Ｈｕａｎ Ｈｕａｘｉ”（顺便说一句，即便要用拼音译，“浣花溪”也应是“Ｈｕａｎｈｕａ Ｘｉ”），而它们都是可以译成英语单词或表达式的。
１．７ 信息冗余
如果说以拼音代译的错误在于没有给公众提供足够的信息，那么信息冗余则是因为给公众提供了过多的信息而显得没有必要，如将“东湖荷园”译成“Ｅａｓｔ Ｌａｋｅ Ｌｏｔｕｓ Ｇａｒｄｅｎ”，虽然汉语中有“东湖”两个字，但游客知道自己正在东湖中游览。因此译成英语时“Ｅａｓｔ Ｌａｋｅ”就没必要保留了。
１．８ 不忠实于原文
虽然公示语翻译可以有一定的灵活度，但如果不是很有必要，最好还是要忠实于原文。另外一个例子是“爱护身边的绿色，珍惜头顶的蓝天”，译者将其译成“Ｐｒｏｔｅｃｔ ｔｈｅ ｇｒｅｅｎ ｂｅｓｉｄｅ， ｅｎｊｏｙ ｔｈｅ ｂｌｕｅ ｓｋｙ”，“珍惜”成了“ｅｎｊｏｙ（欣赏）”，这种改变也是没有必要的。
１．９ 译文不地道
英文公示语是给母语为英语或者懂英语的外国游客看的，当然是越地道越好，但做到这一点不容易。比如将“小草青青，足下留情”译成“Ｎｏ ｓｔｅｐｐｉｎｇ ｏｎ ｔｈｅ ｇｒｅｅｎ ｇｒａｓｓ”，虽然语法上没问题，但就不如“Ｐｌｅａｓｅ ｋｅｅｐ ｏｆｆ ｔｈｅ ｇｒａｓｓ”更地道。出现这样的译文，反映的是译者表达功力的不足。
１．１０ 与场景不符
公示语是服务于特定场景的，如果公示语的内容与特定场景不符，只会让公众困惑。
例如，“阔叶林ｂｒｏａｄ－ｌｅａｆ ｆｏｒｅｓｔ”：译者这里用“ｆｏｒｅｓｔ”来译“林”，而“ｆｏｒｅｓｔ”指的是“ａ ｌａｒｇｅ ａｒｅａ ｏｆ ｌａｎｄ ｔｈａｔ ｉｓ ｔｈｉｃｋｌｙ ｃｏｖｅｒｅｄ ｗｉｔｈ ｔｒｅｅｓ森林，林区”，考虑到所在场景就是一小片树林而已，用ｇｒｏｖｅ可能更恰当。“常绿针叶林ｅｖｅｒｇｒｅｅｎ ｎｅｅｄｌｅ－ｌｅａｖｅｄ ｆｏｒｅｓｔ”的翻译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１．１１ 训诫意味过浓
作为放置在景区的公示语，理应采用友好的语气，但像“Ｂｅｈａｖｅ ｐｒｏｐｅｒｌｙ ｗｈｅｎ ｅｎｊｏｙ ｔｈｅ ｓｃｅｎｅｒｙ ｈａｐｐｉｌｙ（赏美丽风景，做文明游客）”这样的公示语，却给人训诫的感觉。
１．１２ 前后不一致
前后不一致指的是同样结构的公示语，翻译时却采用了不同的表达方法，给人整体不统一的感觉。例如 “睡莲展示区”被译成了“Ｅｘｈｉｂｉｔｉｏｎ Ａｒｅａ ｏｆ Ｗａｔｅｒ Ｌｉｌｙ”，而“楚文化浏览区”却被译成了“Ｃｈｕ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ｒｅａ”，没有“Ｅｘｈｉｂｉｔｉｏｎ”一词。例如 “Ｔｈｅ Ａｂｄｉ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Ｑｉｎｇ Ｅｍｐｅｒｏｒ”、“Ｔｈｅ Ｒ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ａｒｙ Ｔｈｉｎｋｅｒ”等都用了定冠词“Ｔｈｅ”，而“Ｔｒｅａｔｙ ｏｆ １９０１”也是特指，却没有使用“Ｔｈｅ”。前后不一致，同样反映了译者的不专业。
除上述错误类型外， 还存在别的错误。例如将“景观提升中，敬请期待”译成“ｌａｎｄｓｃａｐｅ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 ｌｏｏｋ ｆｏｒ ｉｔ”，逗号之前是词组，逗号之后是无主句，不符合英文表达习惯。
２ 公示语的翻译策略
公示语的翻译至关重要，那么如何才能避免前述公示语翻译的错误呢？
提高译者的语言修养是一个方面，因为译者的语言修养提高了，像“拼写错误”、“语法错误”、“用词不当”、“词序错误”、“搭配错误”、“译文不地道”等就可以避免了。
但另一方面，即使译者如果不能掌握合适的翻译策略，还是会犯“信息冗余”、“以拼音代译”、“与场景不符”、“训诫意味过浓”等其他类型的错误。
公示语是话语交际的一种特殊形式，旨在表达对公众的某个要求或引起公众的某种注意。同其他类型的话语一样，公示语的翻译同样应受一定的翻译理论的指导。在这方面，功能翻译理论可以给公示语译者很多启发。
功能翻译理论产生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的德国，１９７１年，Ｋａｔｈａｒｉｎａ Ｒｅｉｓｓ出版了Ｐｏｓｓｉｂｉｌ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Ｌｉｍｉｔ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Ｃｒｉｔｉｃｉｓｍ一书，指出理想的译文应该从概念性的内容、语言形式和交际功能与原文对等。此后，Ｒｅｉｓｓ的学生Ｈａｎｓ Ｖｅｒｍｅｅｒ根据行为学的理论，提出翻译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活动。在Ｖｅｒｍｅｅｒ的“目的论”基础上，Ｊｕｓｔａ Ｈｏｌｚ Ｍａｎｔｔａｒｉ进一步拓展了功能翻译理论，视翻译为一项实现特定目的的复杂活动。
根据功能翻译理论，翻译的目的决定了翻译策略。具体到公示语而言，翻译的目的便是实现原公示语的告示、指示、提示、显示、警示、标示等功能，也就是奈达所说的“译文对译文读者或听众所起的作用，与原文对原文读者或听众所起的作用基本相同”。为此，译者可以享有一定的自由，可以进行一定的增删变动，如将“Ｅａｓｔ Ｌａｋｅ Ｌｏｔｕｓ Ｇａｒｄｅｎ”中的“Ｅａｓｔ Ｌａｋｅ”直接删去，还比如将“赏美丽风景，做文明游客”改译为“Ｔｈａｎｋ ｙｏｕ ｆｏｒ ｈｅｌｐｉｎｇ ｕｓ ｔｏ ｋｅｅｐ ｔｈｅ ｐａｒｋ ｔｉｄｙ ａｎｄ ｃｌｅａｎ”，等等。前述的“信息冗余”、“与场景不符”等错误都是因为译者过于拘泥于原文所致，反而损害了译文功能的发挥。至于“以拼音代译”、“训诫意味过浓”等错误，也是因为如此翻译后，英文公示语未能充分实现原公示语的目的和功能。
３ 结语
公示语翻译不当的现象并不鲜见，武汉作为华中地区重要的城市之一，其开放程度在中部地区也是首屈一指的，但遗憾的是，武汉对外开放的语言环境还远远不能令人满意，公示语翻译中出现的错误只是主要标志之一。要想提高武汉的对外开放水平，促进政治、经济、文化的对外交流，就有必要加强语言环境的建设，特别是公示语翻译的标准化、规范化、地道化建设必须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只有这样，才能为外国友人提供一个很好的了解武汉、了解中华文化的平台，才能让外国友人爱上武汉，与本地市民一起，共同打造一个高文化水准的旅游城市。
（指导老师 朱明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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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１ 王颖，吕和发． 公示语汉英翻译［Ｍ］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２００７
２ 石孝殊，王玉章，赵翠莲等译．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４
４ 林煌天． 中国翻译词典［Ｍ］．武汉： 湖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７
５ 田文菡，张枫． 公示语翻译现状剖析及对策研究———以石家庄市公示语为例［Ｊ］．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２０１０（３）
（责任编辑 要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