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静
（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2）
【摘 要】本文从换言连接成分的位置、管界、换言关系的实现方式等角度全面分析了换言连接成分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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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换言；位置；管界；方式
基金项目：江西省“十二五”社科规划项目（2011年）“现代汉语篇章中的换言连接成分研究”（11wx31）。
作者简介：徐静（1978—），女，江西永修人，博士研究生，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语法学。
换言，就是语篇中某一成分被用另一种意义相同或相近的表述方法来表现的形式。（朱永生 2001）换言连接成分主要有“换句话说”、“也就是说”、“说得明白点”、“具体地说”等。
1 换言连接成分的位置
1．1 换言连接成分是篇章中比较重要的连接手段之一，研究它们在篇章中的位置主要还要参考其在篇章中的连接项来考虑，也就是说要考虑它们是用在小句与小句、句子与句子、还是段落之间。如果连接成分连接的是小句或者句子，那么这些成分总是处于所连接的前项与后项之间，在形式上总是通过句中或句末标点把前、后两项分开，有的独立于前、后两项，也有的融入后项中，这要视具体的情况而定。如果连接的是段落与段落，那么它们往往在形式上与连接的后一段落联系在一起。
1．2 “即”作为一个由词构成的连接成分，与其它的连接成分不同，“即”一般情况下往往是紧连着后项成分的，不会通过语气停顿独立于前、后两项，这一使用特点一方面与“即”自身是个单音节的词语有关，因为连接成分是个单音节，所以比较容易处理，不需要特别的语气停顿。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发现如果连接的前、后项的语义关系十分密切，那么连接成分往往融入后项成分中。这一情况反映了人的认知能力在意义处理上容易处理同一范畴成员的关系，当处理不同范畴成员的关系时，难度则比较大，所以在书面表达中表现为标点符号，在口语表达中体现为语气停顿。但也有例外情况，那就是如果“即”连接的后项成分内容较多，这个时候“即”就要通过句中标点与后项分离，这样更能够突显后面所连接的内容。如：
（1）如果按传统的办法操作，一次存入，到期支取，其收益按5年期整存整取储蓄同档利率计算，即年利率为9%，5年后到期收益率为45%。
（2）李鹏总理在会上提出了这种关系应具有五个特征，即：互相尊重、平等相待；求同存异、彼此借鉴；增进了解、建立信任；互利互惠、优势互补；面向未来、共同发展。
例（1）中“即”就是和连接的后项融合在一起。因为在此前后项的语义联系十分密切，“收益按5年期整存整取储蓄同档利率计算”与“年利率为9%，5年后到期收益率为45%”两个概念的内涵是相同的。
例（2）中的“即”所连接的后项是对前项的具体解释、说明，它的内容相对比较多，所以通过句中标点，“即”从前、后两项中独立出来，这样同时也起到了突出后项内容的作用。
2 换言连接成分的管界
廖秋忠在《篇章中的管界问题》中提到了篇章中出现的各种管界现象，其中把连接成分归入句中管领词语。我们知道连接成分在篇章衔接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具体说来，在篇章中通过连接成分的运用，“人们不仅可以了解句子之间的语义关系，甚至可以通过前句从逻辑上预见后续句的语义。”（胡壮麟，1994：92）这也就是说无论对信息组织还是信息接收而言，弄清连接成分的管界问题都很重要。弄清篇章中连接成分的管界也就是我们要清楚地确定换言连接成分连接的后项及其对应的前项成分。
前文我们确定了研究的范围是小句之间，句子与句子及段落之间的篇章连接成分，因此这些连接成分的管界情况也相应地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2．1 小句与小句之间的连接成分的篇章管界问题，存在三种情况：
2．1．1 以“即”类为代表的连接成分，它们连接的后项常常对前项中的一个语言片段进行重新表述和说明。如：
（3）吴稚晖所说的“说得太穿了”，其实正是冯先生的著述风格，即化玄奥为平常。
例（3）中的连接成分“即”就是对前句中的一个词组进行解释说明的。
2．1．2 后一小句即后项是对前一小句整体的说明。
（4）整个人类的发展史其实说到底还是人类大脑“突破极限”的成果，说明白点，就是动脑创作，说幽默点，就是有些人没事找事在那胡乱琢磨想出来的事情。
例（4）中的“说明白点”连接的后项就是对前项整个内容的阐述、说明。我们说篇章中的连接成分所连接的前、后项一般情况下都是紧挨着的，但也存在隔句或者隔段落的情况。例中“说幽默点”连接的前、后项就属于隔句管界的情况，前、后两项之间插入了其它小句。
2．1．3 后一小句是对前一复句中多个小句的复述
（5）在剧中他要领兵平定叛贼，还要和奸臣勾心斗角，他是唯一敢在玄宗面前放肆不羁的人，其实内心却天天小心拿捏着分寸，他既有喝酒赋诗时的豪迈，也有在唐玄宗面前不得志时的郁闷，更有帮助歌妃许合子和初恋情人尹梦荷时表现出的真诚，换句话说，这个李白没有局限在仅会“斗酒诗百篇”的层面上，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生动丰满的崭新的李白。
例（5）中“换句话说”连接的前项是七个小句，后项是对所有这些小句的抽象和概括。
2．2 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连接成分的篇章管界问题
这种情况下的连接成分连接的后项，往往是对前项整个句子的重述。如：
（6）我想提出一点，在信息、知识为特征的现代社会中，“信息”应该作为社会发展的基础，应在“基础设施”中占有一定重要地位。也就是说“基础设施”应包括“信息”。
例（6）中后项则是更直接地说明“信息”在“基础设施”中的地位，也就是对前项整个句子的内容进行重述。
2．3 段落之间的连接成分在篇章中的管界问题
在段落中起连接作用的成分，其管界也有不同的情况，有的连接的是两个完整的段落，有的连接的后项只是对前一段落中的某一个或者几个句子进行重述。
（7）在国人以不可思议的精湛园艺把叶片细长凌乱的君子兰培育成中、小型适宜家庭摆放，叶片整齐挺拔，精美绝伦的四季观叶植物的同时，国外人则把君子兰美丽的花朵培育得更加多姿多彩；国内君子兰的花朵大致只有红色的、金黄色的，而在国外，花朵的颜色还有黄色、白色、绿色以及套色的花朵，花瓣的形状也有多种变化，甚至还有重瓣的。
简言之，花的颜色、形状在国外得到了很大丰富。
例（7）中前项把国内外培育君子兰的情况进行对比，后项则高度概括了两者的差异。也就是说，后项即第二个段落就是对前一个段落整个地进行综合的概括。
3 换言关系的实现方式
3.1 互换角度的方式
互换角度也就是说如果前项的叙述角度是 a，而在复述后项时，叙述角度则变换为与a 相关的b 。常见的连接成分是“反过来说”、“或者说”等。
（8）这个女孩希望编者能把那个“坏孩子”和“堕落女孩”的联系地址告诉她,她说她想跟他们交个朋友说说心里话。同样的意思,同样的话,那个自认“堕落的女孩”也在她的信中表示过——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这些还是孩子的他们,不愿跟我们说说他们的心里话呢!换句话说：为什么我们这些成年人就没有倾听他们心里话的雅量呢!?（引自网易新闻）
这个例子中的前、后两项要表示的意思都是“坏孩子”和成年人之间没有很好的沟通。前项是从“坏孩子”角度来呼唤别人的理解和沟通，而后项则从成年人角度找原因。
3．2 比喻的方式
在言语交际中为叙述形象的需要，往往会采用比喻的方法。在调查的语料中，我们发现比喻的形式往往是前项用喻体，后项用本体。没有发现相反的情况。
（9）您认为我们的国有企业在唱提高经济效益这台大戏时，是先练内功，还是先搭好戏台围好场子?换句话说，目前许多国有企业面临亏损倒闭，是管理上的原因，还是体制上的原因?
为了说明国有企业在面临困境的情况下，该如何找到出路，用了形象的比喻，把解决企业自身的管理问题比喻为戏剧演出里的练内功，把体制上的原因比喻为搭戏台、围场子。
3．3 下定义的方式
这种情况往往是前项为某个概念、术语，因为这个概念会影响篇章的整体解读，就有必要在紧接下来的后项中对它进行具体的阐释、说明，常见的连接词语有“就是说”、“简言之”等。
（10）于是，长清县工行探索着闯出第三条路：实行抵押返售。换句话说，就是银行把企业在贷款时抵押给银行的产权转让给第三者，从而达到保全银行债权的目的。
句中前项提出了一个概念，即“抵押返售”，后项接着就对这一概念的具体内涵进行解释、说明。
还有的情况更加明显，前项用疑问句的形式直接提出某个具体概念，后项则对这个具体概念进行解释、阐明。常见的连接词语是“简言之”、“简单地说就是”等。通过对具体语料的分析，我们发现这种情况下换言连接成分如果省略，句子也是成立的。但是通过“简言之”等连接词语的使用，前、后项的关系就更加明确了。换句话说，看到这类连接词语我们就知道后项就是用简洁、明了的方式来对前项中所涉及的概念进行定义的。
3.4 例证的方式
这种方式中前项往往是比较概括、抽象的具体描述，而后项则针对前项的内容举出具体事例，通过这种具体的例子来进一步阐述前项内容。
（11）自发性涨价，顾名思义，就是放开的商品价格，随着市场供求变化自发上涨。换句话说，如果把当年物价上涨幅度作为100%，其中，政策性价格调整占40%，上年“翘尾巴因素”占10%，那么，当年“自发性涨价”就占50%。
此例中“换句话说”连接的前项是对“自发性涨价”这个概念的解释，比较抽象、概括，不便于形象地理解，为了使接受者更好地理解、接受，就在后项中假设了一种具体的情况，然后再针对这种情况进行具体地分析。
3．5 化虚为实的方式
所谓的化虚为实指的是把抽象的内容说得更具体，也就是说前项是从抽象的、宏观性的方面阐述，而后项则从具体的、微观方面说明，最典型的连接词语就是“具体地说”。
（12）截至去年底止，全球股票市场的市值，较九九年十二月底时的高峰期，损失了50%；换句话说，即全球63亿人口中，每人损失了2,000美元。
例中前项中提出的是较之１９９９年１２月底的高峰期损失了50%这个概念，但对很多不熟悉股市的读者来说，不一定能对这个概念有清楚的认识，于是在后项中进一步具体化，具体到每人的损失额，这样对于具体的损失额，信息接受者也就有了一个比较直观、具体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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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１］廖秋忠.现代汉语篇章中的连接成分[J].中国语文,1986(6):413-427.
［２］朱永生,郑立信,苗兴伟.英汉语篇衔接手段对比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３］沈家煊.语言的“主观性”和“主观化”[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1(4):268-275.
［４］刘辰诞. 教学篇章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５］丁言仁.Discourse Analysis[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杨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