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振华
摘要：反腐倡廉是践行群众路线的一种体现，群众路线是推进反腐倡廉的一种主要门径。在网络时代，反腐倡廉需要摆脱传统群众路线的“制度依赖”，与时俱进地开拓网上群众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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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网络时代；群众路线；反腐倡廉
一、群众路线与反腐倡廉的关系
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个经验总结，是我们党的根本工作路线和工作方法，也是我们党保持纯洁和活力的生命线和传家宝。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坚定地走群众路线更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过程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当毛泽东同志把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概括为中国革命的“三大法宝”时，他同时强调：“群众路线”是“三大法宝”得以充分发挥作用的根本保证。
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共产党实现了角色转换，从领导人民为夺取全国政权而奋斗的党，转换为领导人民掌握全国政权并长期执政的党。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强调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另一方面，因为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在现实实践中，极易出现脱离群众，忘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现象。其典型表现就是体制僵化和政治腐败，导致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变为少数干部“替人民做主”。在“替人民做主”过程中更是裹挟着利益输送和权力腐败，使依法治国无从体现。
腐败是社会的毒瘤。腐败行为将权力作为资本和再生资源进行运用，使党的诸多方针政策无法全面有效地贯彻执行。腐败行为中的权力寻租导致有法不依、执法不严，以致人民的利益受到极大的损害。腐败与特权相伴而生，特权使法律成为白纸，不能真正体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腐败不但会恶化生存环境、毒化社会风气，更会损害党的执政形象，削弱党的公信力和感召力。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腐败问题解决不好，就会对党造成致命伤害，甚至亡党亡国。”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党中央决定自2013年6月起，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在全党自上而下分批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活动以为民务实清廉为重点，不断改进工作作风，着力解决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突出问题之一便是腐败。
事实上，我党自成立之日起，就一直重视反腐倡廉工作。我党始终强调人民群众是基本的反腐力量，人民群众对领导机关的监督，秉持依靠人民反对腐败的一贯策略。早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与苏区的反腐败斗争中，共产党就已经动员群众广泛参与。1945年，在陕西延安杨家岭的窑洞里，当黄炎培向毛泽东询问如何跳出“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的历史周期循环时，毛泽东对黄炎培说：“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个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在1951年12月开始的以反贪污、反浪费和反官僚主义为主要内容的“三反”运动中，中共中央就发出了要大张旗鼓地发动广大群众的号召。随后，“为民、务实、清廉”既是2003年10月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对领导干部党风廉政建设的要求，也是2013年6月开始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的主要内容。
由此可见，群众路线是反腐倡廉的主要门径。我们反腐倡廉必须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从群众中来”是借助群众之力反腐，“到群众中去”意味着反腐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反腐倡廉是践行群众路线的一种体现。归根结底，“一切为了群众、一切相信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一直是我们做好党和政府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以最近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为例，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要解决人民群众深恶痛绝的“四风”问题：“形式主义”“享乐主义”“官僚主义”和“奢靡之风”。其中，“形式主义”是滋生腐败的思想根源，“享乐主义”是孕育腐败的社会诱因，“官僚主义”是腐败发展的组织因素，而“奢靡之风”则是腐败漫延的直接表现。显然，群众路线可以消除腐败滋生的土壤，创造出人人反腐的社会氛围，进而可以利用高压反腐的震慑力和典型案件的社会影响力，让掌权者不能腐、不敢腐和不易腐。①
二、网下反腐的局限性与网络反腐的必要性
在互联网尚未出现和普及的时候，传统模式的反腐主要是在网下进行的。其方式方法不外乎以下二种：一是政府主导开展政治或社会运动进行反腐倡廉。二是通过专门的党政部门,比如，纪检委和反贪局专职反腐。这两种反腐方式都可以归结为体制反腐。
传统的体制反腐在当今时代已略显滞后，并日益显示出其固有的局限性。首先，反腐倡廉不能走几十年前“运动”的老路。历史经验教训证明，用“一窝蜂式的群众运动”只能搞乱社会秩序，造成生产停滞及不必要的社会损失。其次，由专门的党政机构组织负责的反腐是一种典型的制度内反腐。这种反腐方式因为裙带庇护、脉系牵绊、攻守同盟和官僚层级机构的掣肘而举步维艰。并且，这种制度内反腐大多局限于查办案件，其社会效果始终差强人意。
近年来，反腐败斗争出现了一个新特点，就是广大普通网民已经成为日趋活跃的反腐监督力量。从“表叔”“房叔”“香烟局长”“微笑哥”到重庆的不雅视频，互联网在揭露腐败违纪违法行为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正如中央电视台2014年播放的纪录片《互联网时代》第四集《再构》解说词所讲的那样：“人类社会一经诞生，就有金字塔一般由层级堆累起来的醒目中心。在互联网时代，金字塔塔顶上的那块石头，已经可以轻松地触摸它基座最深处的那一粒岩石，不论哪一个位置上的石头，都拥有了新时代的上帝之手。”互联网已经成为当下的反腐利器。网络反腐不仅弥补了传统体制反腐的不足，甚至还倒逼体制反腐进行改进和完善。我们看到，随着2003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建立了网络举报平台，中央纪委监察部和部分省(区、市)纪检监察机关相继开通举报网站，2009年还开通统一的全国纪检监察举报网站。目前，人民网、新华网、中国网络电视台、中国网、中国经济网、中国新闻网、光明网、中国广播网等主要“官网”均在首页开设了网络监督专区。
互联网最基础的功能是汇聚信息，从而形成价值无尽的信息流。在这个拥有巨大信息流的平台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再被物理空间所约束，社会存在的方式也发生了革命性变化。社会的发展变化要求执政党与时俱进地转变执政理念和提升执政能力。当前，经济社会进入了大数据时代，呼之欲出的改革迎来了大思维阶段。中央电视台纪录片《互联网时代》做出了精辟的评析：互联网解构并重构着社会结构，深刻影响着各国政府的执政理念和施政方式。因为，“信息传播技术创造了绝对少数也不能被忽略的可能，每一个声音都面对着世界，每一滴水珠都等同于大海。这就要求政府必须有与之匹配的执政智慧，修补社会机制。”互联网要求高度透明，不透明的既得利益群体是它的天生敌人。当前我国处于深化改革阶段，这个阶段意味着改革进入深水区，反腐也进入攻坚战，而互联网就是打胜这场攻坚战的天助神器。在借力网络反腐方面，我国也无疑具有优势。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统计，截至2013年，我国互联网普及率已达45.8%，网民数量世界第一，我国已成为名副其实的“网络大国”。
实际上，互联网所具有的巨大信息汇聚功能和快速传播功能已使我国的网络反腐风生水起。我们看到，十八大前后落马的诸多贪腐官员中，不少是因为网络举报而案发的。通过互联网，小小鼠标也能撼动“巨贪”。“蚍蜉”之所以可以撼动“大树”，是因为对于监督举报人来说，通过纪检监察机关设立的权威平台和正规渠道来举报腐败，与通过网络爆料腐败相比，无论从效果还是安全性方面都应该更好。可见，只要实现体制外反腐和体制内反腐的有效对接，网络反腐完全可以弥补体制反腐的局限与不足，成为体制反腐之外推进反腐倡廉工作的主要门径。毕竟，“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三、开拓网上群众路线，推进反腐倡廉
随着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互联网进入千家万户，网络反腐的优势日趋明显。互联网已成为群众意见表达的最大平台、热点难点问题的集散地、党和政府联系群众服务群众的重要纽带和渠道。在社会转型期和矛盾突发期，与时俱进地把群众工作拓展到网络空间尤其重要和紧迫。我们应把互联网当作捕捉公众注意力的最佳平台，因为这个平台不是做加法，而是做减法，它能减掉不必要的资源消耗，减掉一切阻碍直接沟通的任何屏障，减掉导致信息传递失真的中间渠道。在这个平台上，治理者可以直视社会群体的公众诉求及社会怨恨，从而可以避免因为吸引不住公众注意力而导致群体突发事件，乃至社会冲突。从这个意义上讲，鼓励党政干部“上网看看”“在线聊聊”和“网上蹲点”就显得尤为必要。
互联网不仅仅是一种工具，一种文化，一种工作和生活的状态，最重要的是，互联网还是一种思维。互联网思维正成为现代社会真正的基础设施之一，就像电力和道路一样。互联网不仅是可以用来提高效率的工具，还是构建未来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基础设施。互联网思维具有开放性、互动性。互联网会带来价值观的变化，中国传统的集体主义、威权主义价值观会逐渐让位于以“平等、参与、分享”为核心的互联网精神。互联网精神会把每个个体的创造性、积极性、主观能动性充分发挥出来。最终，互联网精神会把社会压平和压扁，扁平化的社会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中心，去中心化的社会要求政府管理者不能漠视普通大众中任一个体所提供的信息源。这是大数据时代我们必须开拓网上群众路线的理由和推进反腐倡廉的起点。
在网络时代反腐，互联网有一个明显特点让人顾虑，那就是其信息的制造和传递有着极大的随意性。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惧怕社会正义和事实真相会被网上的“沉默的螺旋”卷走。②我们要看到，国人对互联网的理解已逐渐由肤浅走向深刻，他们不只是看到了热闹和喧嚣，互联网思维会激发他们对规则与秩序及生存方式等方方面面的思考。毕竟，互联网具有平等、开放、互动及迭代的特质。平等意味着每个人都不可取代；开放意味着连接越广、连接越厚，价值越大；双向意味着无尽的网民互动不可避免；迭代意味着通过一轮又一轮网民互动，我们最终能接近事物的真实状态。在互联网上，虽众说纷纭，但也言无不尽。就反腐倡廉而言，互联网让每个人有了与丑陋和肮脏相抗争的机会和能量。因为，个体通过网络监督公共权力运行需要付出的直接成本是很低廉的。因此，除政府网站之外，在其他商业网站开设网络监督专区也很必要。更开阔的视野、更宽广的平台更有利于畅通网络民意表达渠道、筛除不实信息与网络流言、抵制网络暴力和网络哄吵，最终营造出一种理性反腐、依法反腐的良好氛围。
当然，开拓反腐倡廉的网上群众路线任务艰巨，我们有诸多棘手和琐碎的工作要做。如何保障网络反腐的举报或民意能够被及时受理、核查、处理与反馈；如何保证对网络举报和反映的情况进行全面核查，做到件件有着落，个个有回应；如何确保个人信息不被泄漏，对举报人的人身安全进行有效保护；如何奖励对查处案件做出贡献的实名爆料者和惩处不怀好意的造谣中伤和恶意毁谤。目前，当务之急是做好以下几项工作：一是用法律营造一个良好的网络空间，保护正常的网络表达权，保证任何一丝微弱的呼声不被人为淹没；二是打击各种违反法律的网络犯罪，维护网络内容的安全，抵制各种别有用心者利用网络传言混淆视听和兴风作浪。三是尽快制定个人隐私权法，用法律保护个人隐私。四是在顶层设计上推动网民个人素质提升，即政府管理部门不仅要规范网络参与的行为和秩序，还要采取针对性的措施，提升网民个人素质。
引文注释
①总书记在第十八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上的讲话中指出：“要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形成不敢腐的惩戒机制、不能腐的防范机制、不易腐的保障机制”.
②“沉默的螺旋”（Spiral of Silence）是一个政治学和大众传播理论，其主要概念是：如果人们觉得自己的观点是公众中的少数派，他们将不愿意传播自己的看法；而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看法与多数人一致，他们会勇敢的说出来。而且媒体通常会关注多数派的观点，轻视少数派的观点。于是少数派的声音越来越小，多数派的声音越来越大，形成一种螺旋式上升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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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黄炎培.八十年来[M].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2.
[2] 参见http://jingji.cntv.cn/special/internetage/01/，最后访问日期：2014-10-19.
[3]参见http://news.xinhuanet.com/tech/2014-09/02/c_126944526.htm, 最后访问日期：2014-10-19.
【基金项目：本文为2014年河南省社科联项目(项目编号：SKL-2014-48)、2014年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项目编号：2014-MGH-036)及郑州市科技局自然科学项目(项目编号：20131102) 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河南工业大学思想政治教育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