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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权社会中女性的自我成长与救赎之路——解读《空间》

  • 投稿浣浣
  • 更新时间2015-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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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

(信阳师范学院 华锐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摘要:《空间》是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艾丽丝·门罗发表在《纽约客》杂志上的短篇小说。小说以女性的爱情、婚姻和家庭为主线,反映女主人公多丽的自我成长主题。多丽是小镇上生活在丈夫阴影下的一位妇女,由于与同为人母的玛吉的一段颇为正常的交往,引起了丈夫的不满。心理不正常的丈夫就采取偏激的行为对多丽进行报复,之后多丽和丈夫都饱受身心上的煎熬。多丽的女性意识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清醒,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异度空间,实现了成长、灭亡、新生、再成长的自我救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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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空间》;女性;自我成长;救赎

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5)03-0183-02

一、引言

艾丽丝·门罗(Alice Munro,1931—)是一位成功的短篇小说家,被誉为“加拿大的契诃夫”,是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女作家之一,201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她获奖无数,自第一部小说《快乐影子之舞》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之后,又先后两次获得此奖项,并在2009年被授予布克国际文学奖。

门罗出生在加拿大的一个小镇上,从小喜欢文学,擅长描写,善于观察人们的言谈举止,洞悉一切事物的属性。幽静单调的小镇生活为门罗的成功创作创造了极好的外部环境条件,这让门罗能够静下心来安心创作,编织了无数个生活的故事。门罗善于描写女性的心理,她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叙述女性生活的现实,这与门罗个人的生活是密切相关的。门罗结婚后,就彻底成了一位家庭主妇,她一边带孩子,一边写作,往往是等着孩子睡了,挤出时间构思和创作。因此,门罗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描写与女性成长、婚后的迷茫、困惑以及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相关的话题。

20世纪70年代之后,虽然女性在经历了女权主义运动之后得到了解放,地位有所上升,但是女性的话语权依旧受到传统男权社会的限制,长期的被动话语权促使了女性寻求自我解放之路的诉求。小说的主人公多丽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男性权威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女人基本没有什么权利可言。多丽对于丈夫劳埃德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由于年龄上的悬殊,多丽婚后则更是依赖劳埃德,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做了家庭主妇。多丽对丈夫的言听计从某种程度上助长了劳埃德的气焰,劳埃德的脾气越来越大,后来都有点神经质了。一段再也正常不过的同性交往,居然严重刺激了劳埃德的神经,做出了杀儿刺女的疯狂举动。多丽之所以会面临这样的人生悲剧,原因有三:一是男权社会的男性绝对权威地位,女性没有任何话语权,男女地位严重失衡;二是唯一的亲人母亲去世之后,多丽就没有任何家人可以依靠了,丈夫劳埃德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三是多丽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偏小,对年长男性天生的依赖性。

《空间》以女主人公的爱情、婚姻和家庭为主线,反映多丽的自我成长主题。多丽是小镇上生活在丈夫阴影下的一位典型妇女,十几岁母亲去世之后就嫁给了年长的劳埃德。婚后的生活慢慢趋于平淡,劳埃德对多丽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多丽的一再容忍让劳埃德的态度愈演愈烈,心理逐渐扭曲。结果,由于与同是为人母的玛吉的一段颇为正常的交往,引起了丈夫的不满情绪的彻底大爆发,劳埃德通过杀死自己孩子的行为对多丽进行报复,之后多丽和丈夫都饱受身心上的煎熬。多丽的女性意识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清醒,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异度空间,实现了成长、灭亡、新生、再成长的自我救赎之路。

二、从成长到死亡

多丽是在医院遇上劳埃德的,当时多丽16岁,母亲因病住院,劳埃德是护理员,仅比多丽的母亲年轻几岁而已;当时的劳埃德幽默风趣,招人喜欢,处世也很稳重。因此,从多丽的角度出发,劳埃德还是挺适合多丽的。但是,两人的结合还是招来了邻里的另眼相看、流言蜚语。于是,“他们从地图上相中了一个叫米尔德梅的小镇,两人便从西到东来了个大搬家”。在新的地方,两个人的生活过得还算惬意,“劳埃德在一家冰淇淋厂找到了工作。他们还开垦出一片花园。劳埃德在园艺上是把好手,不仅如此,做木工活、摆弄烧劈柴的火炉、修车,没有一样拿不起来的。”不久,多丽就有了孩子,正式彻底地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多丽与邻居玛吉的交往逐渐引起劳埃德的不满,甚至是反感,因为“那之后,她说话就小心多了。……劳埃德看问题的方式有点另类;他天生就是那样。她在医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那样……”之后的那段日子,多丽与劳埃德的感情生活就不太顺利,多丽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随声附和劳埃德的话语。这充分说明了多丽较低的家庭地位,读者也发现在婚后的生活中,多丽开始逐渐失去自己,丧失自我。事情发生之后,多丽对劳埃德的心死了,原来的那份爱情、亲情都没有了,因为劳埃德无情、冷血的做法让她彻底失望了,“整个探视过程,她的心一直狂跳不已。她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快死了。她斗争半天才把视线移到他身上,把这个又黑又瘦、畏畏缩缩、拒人千里之外、动作僵硬失调的男人印入脑海。”此时,多丽的内心也是矛盾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曾经的最爱、孩子的父亲,但同时也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多丽不敢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不知应该用怎样的眼神、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女主人公多丽生活在一个男性权利远超女性的社会,“她有一头波浪式的褐色长发……很讨他喜欢。她脸上是温婉、娇羞的神情,却不是本性的自然流露,多半是因为她这模样让他高兴。”多丽不管是发型还是平时的生活习惯,也许根本不是她自己喜欢的类型,然而为了讨丈夫的欢心,她还是随着丈夫的心意来。丈夫成了婚后多丽的生活重心,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围着丈夫转,做事情也要看丈夫的脸色,更别谈做决定了。从两个人对于婚姻家庭生活的付出来看,多丽牺牲了自己,穿衣打扮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要穿出劳埃德眼中的多丽。多丽失去了自我,无视了自己的权利和爱好。这仅仅是生活当中的一个生活小细节而已,但是从此我们可以看出:在婚姻生活中,女性扮演着附属品的角色,结婚、生孩子、侍候丈夫;而男性在婚姻生活中永居优势地位,即使多丽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劳埃德也没有做出任何让步、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的决定,而他最终选择了变态地杀死自己孩子的决定。

多丽从16岁遇上劳埃德开始,就把他当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多丽把自己的一切给了劳埃德,认定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当母亲因病去世后,多丽就嫁给了劳埃德,两人的婚后的生活还算甜蜜,直到玛吉的出现。多丽与劳埃德的感情生活确实出了问题,多丽对劳埃德的一味服从、劳埃德骨子里的男权意识让两人的感情失衡。玛吉的出现只是偶然,她只是悲剧的导火线,劳埃德精神失常才是导致悲剧的真正原因。从整个事件来看,多丽从一个青春少女到家庭主妇,再到走向绝望的主妇,这样的人生历程对于多丽是一种历练,是刻骨铭心的成长。另一方面,也充分体现了男权社会下女性的生活状态和女性的悲哀。

三、从死亡到新生

丈夫劳埃德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事情给多丽的打击很大,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很长一段时间多丽都活在与世隔绝的状态中。桑兹太太曾劝多丽说:“你该呼吸点新鲜空气。”多丽离开了与劳埃德一起生活的地方,来到了一个没有熟人的城市,做着不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宾馆服务员工作。多丽不愿意跟任何人聊天,不想让同事了解她的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曾经。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多丽对事物的看法有了转变,那场灾难给多丽来了一场心灵洗劫,多丽长大了,成熟了,能够客观地看待事情。“……她了解多丽当时的心情,多丽绝不相信有谁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但凡是活着的人。现在,多丽明白,别人低声下气做出这种表示,是对她的体贴。”这是多丽的转变,我们可以说这是多丽一生中的一次成长,但它更体现着多丽的新生。

门罗对多丽的头发做了重点描写:“那时她有一头波浪式的褐色长发,自来卷,颜色也是天生的,很讨他喜欢……那件事之后,她把头发剪了,做了漂染,又用发胶把头发直竖起来。”出事之后,多丽一改往日的形象,因为事情对多丽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多丽虽然没有选择自杀,然而她的心已死,不管是对丈夫还是自己。多丽的改变就如同她那一头美丽的秀发,曾经是那么漂亮自然,如今却枯黄干燥,没有任何生命力。为什么门罗对多丽的头发如此描写呢?在中国,自古女子的长发常用于做定情信物。古代男女离别之时,女子经常剪下一缕头发作为信物。自古有青丝之说,代表思念,“青丝”谐音“情思”。西厢记里,张生要去考状元的时候,走之前崔莺莺送的就是一缕青丝,要他记住自己。然而,小说中多丽与丈夫之间的感情因孩子的死亡而死亡,如同多丽的头发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生机。这是一种象征,代表着过去生活的逝去,预示着新的生活的开始,是多丽从死亡走向新生的必经过渡之路,是多丽的救赎之路。

多丽的自我意识觉醒是从劳埃德被关起来之后开始的,在这之前的劳埃德是多丽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可是,那件事情之后的劳埃德对于多丽来讲,曾一度是仇人。在多丽去探视丈夫的时候,她眼中的劳埃德是这样的:“过去的他,肩膀宽厚、锁骨深陷,她喜欢依偎在他怀里。可一切好象都已不在。”多丽对丈夫的情感依赖发生了巨大改变,似乎之前那个高大可靠的丈夫已经彻底被摧毁了。这是多丽自我意识的觉醒,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摆脱对男性的感情和生活依赖,是独立的开始。“她决定探望他……让他了解那晚发生的事,并承认他错怪了她。”这与之前的多丽判若两人,以前只会忍气吞声,没有任何是非观念;现在的多丽知道为自己辩护,即使是对已经死去的孩子们。

多丽虽然对劳埃德万分痛恨,但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当时也是在有病的状态下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因此多丽曾多次去看望他。有一次,劳埃德谈到他看到的极乐世界,在冥想的世界里他看到活着的孩子们生活得特别好,这让劳埃德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劳埃德描述的世界给了多丽一线希望,在一次去探视的路上,多丽遇到了一场车祸,遭遇车祸的年轻小伙子让多丽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开始对这个小伙子实施抢救措施,对他进行人工呼吸。这是劳埃德之前教给她的,而她在自己孩子离开的时候都没有机会用到。现在多丽将这个年轻小伙子看成是自己的孩子,把自己所有的爱投射到这个小伙子身上,希望能够得到一丝安慰。多丽把所有的爱转移到这个小伙子身上,决定不再去探望劳埃德,因而在故事的结尾医生问她:“你不去伦敦了?”故事的结局很有深意,多丽的自我意识觉醒了。她不再去看望劳埃德,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小伙子身上,这意味着多丽准备放下以前的包袱,挣脱精神上的束缚,不再对劳埃德依赖,用全新的面貌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在多丽看到孩子们尸体的那一刻,她已经死了。生活的全部希望和寄托都毁于一旦,对于一位已婚女性来讲,这是何等的伤害呢?多丽没有选择死亡这条不归路,而是在她人的帮助下逐渐成长,从这次事件中恢复过来。当听到丈夫劳埃德描述的异度空间时,她的自我意识觉醒了,终于在一次探望的途中,也找到了自己的异度空间,完成了自我救赎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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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Alice Munro. Too Much Happiness. New York: Random House, 2009.

〔2〕贾梦姗,贾小娟.雅俗共赏——“短篇女王”艾丽丝·门罗作品研究[J].作家杂志,2012(18).

〔3〕李小莉.自我救赎的漫漫长路——读艾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空间》[J].时代文学,2012(3).

〔4〕王耀辉.文学文本解读[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责任编辑 姜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