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艳春1,刘尖清2,王茂林3
(1.江西省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南昌 330077;2.江西省环境保护厅环境工程评估中心,南昌 330077;
3.南昌大学鄱阳湖环境与资源利用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南昌 330031)
摘要:根据2014年1月对江西省不同重点公路沿线农田里白菜中的重金属Pb及其相关环境因子的调查,重点研究了临近公路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Pb的分布特征及其与交通量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国道以及国道以上级别的公路土壤中的Pb含量超过当地的土壤背景值,属于污染区域;临近公路蔬菜中的Pb含量虽然在国家限量标准范围之内,但单因子污染指数仍大于1,具有一定的潜在危害性;郊区土壤平均值低于当地的背景值,属于无污染区域;临近公路蔬菜中Pb含量很低,属于绿色蔬菜。公路沿线交通环境是影响土壤理化性质和蔬菜中重金属分布的重要影响因素,其中的车辆流动量是主导因素,车流量与土壤和蔬菜中Pb的含量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
教育期刊网 http://www.jyqkw.com
关键词 :公路;蔬菜;重金属;特征;因素
中图分类号:X5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439-8114(2015)05-1186-04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15.05.040
收稿日期:2014-10-17
基金项目:“十一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重点项目(2007BAB23C0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0672159,41040032);鄱阳湖环境与资源利用重点
实验室支持项目(13005879,13005870)
作者简介:樊艳春(1983-),女,江西修水人,工程师,硕士,研究方向为环境科学与管理,(电话)0791-88325971(电子信箱)182524410@qq.com。
以往,人们主要关注蔬菜、瓜果的农药残留与控制等问题,这是因为某些农药对人体的危害表现为急性中毒。但重金属残留是一种慢性中毒,不容易被察觉,一旦发现则难以治疗[1]。城市化、工业化进程中矿山开采、金属冶炼、工业废水、化石燃料的燃烧、施用农药化肥、生活垃圾等人为因素和地质侵蚀、风化等天然因素均能引起重金属的污染[2]。
公路作为人类赖以生存的依托条件,是人类生活必不可少的资源,中国人口大部分在公路沿线密布,公路对居民的影响至关重要。高速公路作为交通干线主要组成部分,连接了国家90%以上的大中型城市。公路重金属污染属于线源式污染,短时间内毒性强,污染严重。长期会在周围环境中逐渐富集,潜在危害性强[3],线源式污染比点源式污染流动性强,难以控制。公路沿线农业发达,蔬菜种植面广,分布零散,但蔬菜的种植并不像大棚种植那样严格控制生长条件和营养条件,易受到周围环境因素的影响,而这些因素恰恰被老百姓所忽视,长此以往会严重危害食用者的身体健康[4]。近年来关于不同土壤蔬菜中重金属的污染和公路旁土壤重金属的污染已有较深入的研究,孙清斌等[5]通过研究大冶矿区土壤-蔬菜重金属污染特征得出矿区土壤不同重金属污染程度及对人体健康的潜在危害风险。李仰征等[6]研究了公路旁土壤重金属空间分布及其与理化性质的关系,指出土壤重金属水平方向分布总体表现为公路临近区域积累较强。公路重金属污染以Pb为主[7],大量研究表明叶菜中Pb含量最大,本研究以公路临近区域大白菜及土壤中重金属为研究对象,得出其变化特征及影响因素,为解决临近公路蔬菜安全利用和污染防治及当地居民饮食健康问题提供一定的参考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品采集
1.1.1 采样点的设置 在江西境内4条颇具代表性的交通道路及2个背景区域(郊区)进行调查采样,距离路基10 m内,采集农田土壤和大白菜。采样点为沪昆高速、德昌高速、乐平206国道、玉山320国道、乐平郊区和新余郊区。
1.1.2 采集方法 蔬菜用多点混合法[8]采集,每个采样区域采集蔬菜样品6个,共获取蔬菜样品36个。农田土壤样品采于蔬菜生长的根区土壤,即采集农作物生长的耕作层(0~20 cm)作为土壤样品[9]。每个样品在10 m×10 m正方形4个顶点和中心共5处各采集1 kg土壤,将5处土壤充分混匀后以四分法保留1 kg土壤作为该点样品,每个采样区域采集土壤样品3个,共获取土壤综合样18个。土样经自然风干后剔除碎石、植物根系、有机残渣等杂物,磨碎后,过20目尼龙筛,混匀备用[10]。
1.2 样品处理和分析
1.2.1 样品预处理 土壤样品采用高压密闭消解法[11],蔬菜样品的预处理选择湿式消解法[12]。
1.2.2 样品测定 Pb的测定选用石墨炉原子吸收光谱法[13]。
1.2.3 分析方法 单因子指数法可用于分析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的污染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Pi=Ci/Si (1)
式中,Pi为污染物单因子指数;Ci为实测浓度,mg/kg;Si为土壤环境质量标准或蔬菜国家限量值,mg/kg。Pi>1表示受到污染,Pi<1表示未受污染,Pi数值越大,表示污染越严重。Pb的土壤自然背景值为32 mg/kg,蔬菜中Pb国家限量标准为0.3 mg/kg。土壤环境质量分级标准见表1。
2 结果与分析
2.1 公路临近区域土壤中Pb含量的分布特征
不同公路段土壤重金属Pb的统计结果见表2。 高速及国道临近公路土壤中Pb含量高于远离公路的郊区土壤。临近公路蔬菜中Pb含量呈现为高速路高于国道,国道高于郊区。
以江西土壤自然背景值32 mg/kg为标准,沪昆高速和昌德高速临近土壤重金属Pb平均超标分别是1.62和1.06倍,最高超标为2.32和1.34倍,存在明显的累积现象;乐平206国道临近土壤重金属Pb平均值未超过当地土壤背景值,积累较弱;玉山320国道土壤Pb的平均值是当地背景值的1.24倍,最高值是土壤背景值的1.39倍,存在较明显的累积现象;乐平郊区、新余郊区土壤中Pb的最高值虽然超过了当地的土壤背景值,但是其平均值均未超出当地的土壤背景值,不存在Pb累积现象。
2.2 邻近公路蔬菜中Pb含量特征
我国蔬菜重金属的主要评价标准如表3所示,1~4级可视为无公害绿色蔬菜,5级为国家食品安全限量标准。沪昆高速和德昌高速公路临近区域蔬菜中Pb含量的平均值均超过了国家食品安全标准,其中超过国家限量的样品分别占69.0%、78.0%,不宜食用;乐平206国道和玉山320国道蔬菜中Pb含量的平均值均大于0.2 mg/kg,超过了绿色蔬菜范畴但未超过安全标准,其中3~4级之间的样品分别占47.6%、50.5%,说明样品区属于中度或者轻度的污染区,存在较小的风险;乐平郊区和新余郊区蔬菜中重金属Pb含量的平均值均小于0.2 mg/kg,其中在3级以下的分别占60.0%、49.3%,属于无公害绿色蔬菜,适于广大居民的食用。
2.3 不同公路段蔬菜和土壤中Pb的差异
临近高速公路和国道蔬菜中Pb的单因子污染指数均大于1,而远离公路的郊区蔬菜中Pb的单因子污染指数均小于1;临近公路蔬菜中Pb的单因子污染指数大于相应土壤中Pb的单因子污染指数,而郊区蔬菜中Pb的单因子污染指数小于相应土壤中Pb的单因子污染指数(表4)。蔬菜中Pb变异系数的平均值远大于土壤中Pb变异系数的平均值,以沪昆和德昌高速附近蔬菜表现最明显,说明蔬菜对Pb的富集作用比土壤对Pb的富集作用更复杂,公路对蔬菜中Pb的迁移具有很大的影响(表5)。
2.4 交通对蔬菜重金属Pb的影响
蔬菜种植受到土壤、水体灌溉、施肥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临近公路的蔬菜种植受交通源的影响,不同公路段临近蔬菜中Pb含量具有差异性,公路源中的车流量是污染蔬菜的主体因素。从本研究的结果来看,首先,临近公路蔬菜受到不同程度的重金属Pb的影响,其中沪昆高速公路沿线蔬菜中Pb含量最高,污染最严重,公路样本区蔬菜中的Pb含量均超过了无公害蔬菜的限值,说明临近公路蔬菜中Pb污染具有一定的普遍性,这可能与交通污染源有关,交通环境重金属的来源主要有机动车尾气的排放、燃油的蒸发、油料泄漏、汽车金属部件和轮胎的磨檫磨损、沥青或路面的磨损老化、融雪(冰)剂等道路维护化学物质[16,17]。其次不同公路源对Pb的污染程度不同,如表4,根据单因子污染指数,蔬菜中Pb的污染程度表现为德昌高速>沪昆高速>乐平206国道>玉山320国道>新余郊区>乐平郊区,总体而言公路>郊区,高速、国道与乡道最大的差异是交通量的不同,因此,蔬菜中Pb含量受交通量的影响,钱鹏等[18]的研究表明大气颗粒物中Pb浓度随车流量的增加而增加,证明了交通活动是Pb等重金属的主要来源,这与本研究的结果一致。
交通源可以通过影响土壤的中Pb含量和理化性质间接影响蔬菜中Pb的含量,也可以以大气沉降和漂移等途径直接影响蔬菜中Pb的含量,公路源产生的重金属Pb对蔬菜的污染程度高于对土壤的污染。大量的研究结果表明,公路源污染可以改变土壤的pH、有机质、盐度等理化性质和重金属的含量及其Pb的存在形态,进而影响蔬菜等农作物对营养物质的吸收和重金属在蔬菜等植物体内的富集[19-20]。本研究结果表明,一方面,高速路和国道采样区蔬菜中Pb的变异系数>土壤中Pb的变异系数,说明蔬菜对Pb的富集和迁移作用明显,同时也表明土壤并不是蔬菜中Pb的唯一来源,蔬菜中Pb一部分来自于机动车辆尾气的大气颗粒物沉降和地面扬尘的溅射,方凤满等[21]的研究表明芜湖市三山区蔬菜中重金属的积累并不完全决定于土壤重金属的全量,这与本研究临近公路蔬菜中Pb的污染特征具有相似性。另一方面,根据单因子污染指数,高速公路Pb的污染程度大于相应土壤中污染程度,高速公路设有排水沟、防护林可以有效地减缓雨水冲涮和径流带来的污染[6],可以近似认为土壤Pb来自于含Pb颗粒物的大气沉降,由于土壤面积大,土壤比表面积小,雨水稀释度高,而蔬菜承载降水量较小,比表面积大,并且蔬菜可以从土壤中吸收Pb,所以在相应的土壤背景值和蔬菜标准值一定的条件下,蔬菜中的Pb污染程度高于土壤中Pb的污染。
公路交通量不仅是构成交通环境的主要因素,还是影响邻近公路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含量特征的主导因素,即交通量越发达、交通流量越大,其沿线土壤和蔬菜重金属污染越严重,随交通环境的变化,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Pb的含量有显著的相关关系,呈现一定的线性关系。本研究结果表明,首先,不同的公路重金属含量表现出明显的不同,对土壤而言沪昆高速>玉山320国道>德昌高速>乐平206国道>乐平郊区>新余郊区,对蔬菜而言德昌高速>沪昆高速>乐平206国道>玉山320国道>新余郊区>乐平郊区,整体而言临近高速公路蔬菜中Pb含量>临近一般公路蔬菜中Pb含量>郊区蔬菜中的Pb含量,表明交通流量大的区域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Pb含量高,陈长林等[22]的研究表明土壤两侧重金属污染随着运营时间的延长和交通流量的增加而越来越强,这与本研究的蔬菜中的Pb含量的变化和污染具有相似性。其次,根据对这几条公路交通流量的跟踪调查,做出交通量与邻近公路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Pb的散点图,添加变化趋势曲线,如图1和图2所示。
邻近公路土壤中的重金属Pb和蔬菜中的Pb含量与交通量的线性关系非常好,R2值分别为0.906 0和0.820 7,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3 小结与结论
1)蔬菜种植受到临近公路的影响,不同的交通源对蔬菜中重金属含量的影响存在着显著差异, 国道及其国道级以上的公路临近蔬菜中的Pb平均含量均超过了国家无公害绿色蔬菜的限值,属于污染蔬菜,而郊区等远离公路的地区蔬菜中Pb平均含量的平均值小于0.2 mg/kg,在无公害蔬菜范畴之内。
2)推测交通源运营过程中机动车辆尾气、路面沥青、油料泄漏等污染源产生的Pb可以通过影响土壤中的Pb含量和理化性质间接影响蔬菜中Pb的含量,也可以通过大气沉降和漂移等途径直接影响蔬菜中Pb的含量,公路源对蔬菜的污染程度高于对相应土壤的污染程度。
3)交通流量构成的交通环境对于公路沿线土壤和蔬菜的重金属污染有非常密切的正相关关系,交通越发达、交通流量越大,其沿线土壤和蔬菜受重金属污染越严重。土壤和蔬菜中重金属Pb的含量和污染分布规律为:高速公路>一般公路>郊区。
教育期刊网 http://www.jyqkw.com
参考文献:
[1] 黄国勤.江西省土壤重金属污染研究[A].中国环境科学学会. 2011中国环境科学学会学术年会论文集(第二卷)[C].乌鲁木齐:中国环境科学学会,2011.
[2] CYRUS J, STOLE M, HEINRICH J,et al. Elemental composition and sources of fine and ultra fine ambient particles in Furthest,Germany[J].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03,305(1-3): 143-156.
[3] 王其枫,王富华,孙芳芳,等.广东韶关主要矿区周边农田土壤铅、镉的形态分布及生物有效性研究[J].农业环境科学学报,2012,31(6):1097-1103.
[4] WANG X L, CATO T, DING B S, et al. Health risks of heavy metals to the general public in Tianjin, China via consumption of vegetables and fish[J].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05,350(1-3):28-37.
[5] 孙清斌,尹春芹,邓金锋,等.大冶矿区土壤-蔬菜重金属污染特征及健康风险评价[J].环境化学,2013,32(4):671-672.
[6] 李仰征,莫世江,马建华.公路旁土壤重金属空间分布及其与理化性质的关系[J]. 湖北农业科学,2014,53(3):528-529.
[7] 李吉锋.关中公路土壤重金属污染及潜在生态危害分析[J].土壤通报,2013,44(3):744-745.
[8] 王学锋,姚远鹰.107国道两侧土壤重金属分布及潜在生态危害研究[J].土壤通报,2011,42(1):175-177.
[9] 邵 莉,肖化云,李 南,等.高速公路沿线路面灰尘及土壤中重金属污染特征研究[J].地球与环境,2013,41(6):666-667.
[10] 赵金璇,李玉锋,梁 佳,等.贵阳和万山地区部分蔬菜中的重金属含量及其健康风险[J].生态毒理学报,2009,4(3):392-398.
[11] 李 静,常 勇.土壤重金属污染评价方法的研究[J].农业灾害研究,2012,20(4):50-52.
[12] 林小红,张立平,魏长金.湿式消解法测定茶叶中铜、铅、锌、铁含量[J].预防医学论坛,2008,14(4):324-327.
[13] 安代志,王莉莉,岳丽君,等.塞曼火焰原子吸收与石墨炉原子吸收法测定明胶空心胶囊壳中铬的方法比较[J].药物分析杂志,2012,32(8):138-142.
[14] 徐光炎,何纪力,郭依勤,等.江西省地区土壤环境质量评价标准[J].中国环境监测,1992,8(3):6-7.
[15] GB 2762-2012,食品安全国家标准[S].
[16] BJORK K, GERD W. Heavy metal pattern and solute concentration in soils along the oldest highway of the world–the AVUS autobahn envious monit assess[J]. Environment Monit Assess,2012,184(11):6469–6481.
[17] DANIEL P, LOFT S, KOCHAB A, et al. Oxidation damage to DNA and repair induced by Norwegian wood smoke particles in human A549 and THP-1 cell lines [J] . Mu tat Res, 2009, 674(1-2):116-122.
[18] 钱 鹏,郑祥民,周立旻,等. 312国道沿线土壤、灰尘重金属污染现状及影响因素[J].环境化学,2010,29(6):1141-1145.
[19] GILDA R, CATALIN R, IONEL I, et al. Air pollution particles PM 10, PM 2.5 and the apostrophe ozone effects on Human health[J]. Proceed-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 2013,92: 826-831.
[20] 张 辉,马东升.公路重金属污染的形态特征及其解吸、吸持能力探讨[J].环境化学,1998,17(6):564-568.
[21] 方凤满,汪琳琳,谢宏芳,等.芜湖市三山区蔬菜中重金属富集特征及健康风险评价[J].农业环境科学学报,2010,29(8):1471-1476.
[22] 陈长林,李晓所,张 勤,等.公路交通对土壤重金属污染的研究[J].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2006,17(6):19-21.
(责任编辑 龚艳)